幸另一個醫護人員眼疾手快,千鈞一髮之際伸手扶住他,怒道:“你在幹什麼啊?”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對方急忙爬起來,憤憤轉頭,似乎要找出剛剛撞了自己的小人。
“哪有人撞他,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寧寧身邊的一個記者目睹全程,小聲譏笑。
不,不是他……
寧寧死死盯著對面。
她不知道擔架車上的女人是傷是病,只知道兩個醫護人員停下了爭執,匆匆將人往急診室的方向推。
他們看不見,面具人就在前方等著他們。
擔架車一過來,他就抬起了腳。
這一次他沒有絆醫護人員。
他直接踢翻了擔架車。
擔架車連同病人一起翻倒在地,動靜之大,讓附近的醫生病人全都停了下來,一群人用責備的目光看向兩個無辜的醫護人員。
“你們兩個搞什麼鬼?”一個主任模樣的老醫生匆匆走來,正要訓斥兩名醫護人員,地上忽然傳來一聲淒厲尖叫。
被掀翻的擔架車旁,女人已經睜開了眼睛,她仰躺在地,先是從地上彈起來,又迅速砸回地面,然後抱著肚子,蜷成一隻蝦米,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是眾人眼睛裡看到的情景。
而在寧寧眼裡,看到的則是另外一幅情景。
一個面具人站在女人身旁,先是一腳踩在她肚子上,疼得她從地上彈了起來,又一腳踩她胸口,把她給踩回地面,之後一腳又一腳,女人被他踩成了一隻蝦米,為躲避他的虐待而滾來滾去,頭臉都被踩出了血,但雙手始終抱著自己的肚子。
因為她懷孕了。
寧寧忽然推開記者,朝她走近兩步。
面具人停了下來,慢慢轉頭看著她,眼神陰沉,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問:“你想多管閒事?”
雖然戴著一張完全不同的面具,但是他佈滿血絲的眼睛,他惡毒的目光,都跟兔子先生沒有區別。
這是個殺人犯,無論物件是地上的女人還是寧寧,他都不會手軟。
寧寧頓覺手腳沉重,人類趨利避害的本性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腳。
“要是聞雨或者石頭哥在就好了。”她忍不住想。
聞雨有很多對付面具人的經驗,他上次能狠揍兔子先生,今天就能狠揍對面這個面具人。至於石中棠,他習過武,收拾一兩個小混混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殺人犯要難對付一點,但也就是吃兩頓飯喝兩碗水的難度。
“哪怕陳雙鶴在也好,至少有個外援……”她又想。
但現在只有她自己。
捫心自問,她打得贏嗎?
這跟從前不一樣,以前她透過電影院穿越,再可怕再兇險的處境,因為用的是別人的身體,所以還能心存僥倖,還有勇氣一試。這裡可不是電影院,這裡是現實世界,這裡站的是她自己。
而且記者在旁邊,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們拍下來,回頭他們會怎麼寫?精神病?妄想症?以後還有導演敢用她嗎?
這樣多的顧慮,最終止於一句話。
“救救我……”地上的女人口鼻流血,看著寧寧的方向,抱著肚子,虛弱的求助道,“……的孩子。”
這是一個母親。
寧寧忽然轉身離開,一群記者自然跟著她走,無形之中形成的人牆,阻隔了身後面具人的視線。
身後傳來一聲男人的笑聲,緊接著是女人的慘叫聲。
寧寧忽然抓住身邊一個女記者:“身上帶了防狼噴霧器沒有?”
女記者楞了一下:“沒帶……”
寧寧馬上換了一個女記者:“身上帶了防狼噴霧沒有?”
“我有,我有。”這是個小記者,立刻從包裡掏出防狼噴霧,但沒立即給她,而是堆起笑臉,“寧姐你什麼時候有空……”
“謝謝。”寧寧一把奪過,“回頭接受你的專訪。”
她轉身鑽出人群,朝面具人走去。
先前有一個醫護人員想要去扶地上的女人,但被面具人一腳踢太陽穴上,人沒救到,自己反而先倒地不起,還有過來的人也被他踹了幾腳,雖然沒有跟第一個一樣暈過去,但人人都面露驚駭,不敢再輕舉妄動。
“還有誰?”面具人志得意滿,地上的女人手腳並用想偷偷爬著,卻被他一腳踩住,他張揚得意的朝對面的醫護人員叫囂著。
“我。”
面具人眼神一沉,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