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卻又遲遲不見動靜。糖葫蘆在外撒歡,幾次脫了繩鏈自己跑了,但好在它認得路,隔不遠的距離便搖著尾巴在路邊等趙東霖。
平日裡糖葫蘆都在小區門口的位置等著趙東霖,這回倒多了一個人跟糖葫蘆一起等。那人撫摸著糖葫蘆的頭,而糖葫蘆也眯著眼睛,一臉享受。
趙東霖緩步走上前去,笑著說:“糖葫蘆倒是很少讓人親近的。它很喜歡你。”
寧谷陽也笑。“原來它叫糖葫蘆,名字很好聽。”
趙東霖愣了兩秒,恍惚間像看到了趙安安的笑容。
不會吧!?他在心中忐忑。
玩笑過後,寧谷陽擺正姿態對趙東霖說:“您好,趙先生。”
見男人變得嚴肅起來,趙東霖心中的擂鼓越打越響。
“你是?”
“您還記得您十幾年前收養了一個孩子嗎?”
趙東霖徹底心驚。該來的終究擋不住!
“要去我們家坐坐嗎?”
聽見開門的聲音,柳晴晴忙走出來,手上還拿著鍋鏟。“早飯剛做好,你洗洗手去吃飯吧。”
糖葫蘆一進門就蹦到自己的狗窩裡去了,趙東霖彎腰換鞋,柳晴晴才看到站在後面的寧谷陽。
“您請坐。”她笑著招呼。又用手肘捅捅趙東霖說:“怎麼帶朋友回來不跟我打聲招呼,我好張羅飯菜啊。”
趙東霖沒開口,面色凝重。柳晴晴從來沒看過自家老公這樣的神色,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寧谷陽,眉眼間神韻似乎同趙安安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她手一鬆,鍋鏟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您先坐。”趙東霖將寧谷陽引到客廳坐下。“喝茶可以嗎?”
“白水就好,麻煩您了。”寧谷陽說。
趙東霖點頭,又到玄關撿起鍋鏟,把呆滯的柳晴晴帶到廚房。
“老公……”柳晴晴雙眼含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東霖嘆了口氣。當初收養的孩子,始終要回到自己父母的身邊。他拍拍柳晴晴的背,慢慢說:“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就回房間吧。”隨即端了杯熱水出去。
寧谷陽起身雙手接過水,說:“謝謝。”
趙東霖始終保持沉默,寧谷陽卻步步緊逼。
“您好,我叫寧谷陽。我可以叫您趙叔叔嗎?”
趙東霖點點頭。
“這裡有一份檔案,我希望您能看看。”寧谷陽遞給趙東霖一份檔案。
趙東霖的手幾乎是顫抖著接過這份檔案。慢慢開啟,白紙黑字清晰地寫著——寧谷陽與趙安安確定有血緣關係。
他閉了閉眼睛,擔心了十幾年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從幾年前開始,那些陌生人侵入他們的生活,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開始,他就懸著一顆心。自己寶貝一樣的女兒,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最終卻都像是偷來的一樣,日日提心吊膽。不知道十幾年的日夜相處能否抵得過血濃於水。知曉真相的趙安安會離開嗎,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見趙東霖不說話,寧谷陽繼續說道:“您的女兒趙安安是十幾年走失的我的小妹寧卿。我們已經找了她十幾年了。感謝您收養了她,教養了她。”
“十幾年前,爸媽帶我和小妹一起去遊樂園,結果小妹走失在人群裡。這茫茫人海一相隔,便是十幾年的光陰。我爸媽前幾年都相繼過世了,走的時候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小妹一眼。我爺爺如今也是身患重病,唯一的希望便是可以一家團聚。”
趙東霖抬起頭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情安安還不知道,我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我會慢慢找個時間跟她說。我希望你不要私底下跟她見面。”
寧谷陽點頭說:“這是當然。”
“另外,前些年我發覺有人在監視我們的生活,但過一陣子就消失了,是你派來的人嗎?”
寧谷陽微眯了一下眼,沉默了一下。“不是我們派來的人。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您別擔心。”
“那就好,我不希望我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寧谷陽笑:“那是當然。”然後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上面是一百萬的面額,已經簽好了名字。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趙東霖將支票推回給他,說:“我不會收你一分錢,我不是在賣女兒。”
寧谷陽愣了一下,也沒在堅持,收好了支票。“那麼,我就改天再過來拜訪您。”
他走的時候糖葫蘆還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