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又服侍了楊志飛一宿都沒能消停,如今天色剛剛見亮他就趕來,恐是半夜就從楊家出來了。
但楊志飛能被折騰的起不來身?梵音心中竊笑更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們連假墳都敢動手弄,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活該!
又在墳前自言自語的與柳氏敘話半晌,楊志遠便帶著梵音踏上歸程。
一路的村野風光,綠草花香,梵音無心賞,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跟隨楊志遠離開楊家村。
畢竟她不是真的楊懷柳,楊老太太恐怕會堅決不允楊志遠帶她走。
儘管楊志遠說此事交給他,但他是被蒙在鼓中人,梵音不得不多份私心,還有吾難師太,她要搞清楚吾難師太的近況,該怎麼辦呢?
楊老太太看著楊志飛喝下一碗湯藥,她的口中都跟隨泛苦。
楊志飛氣悶的捶了捶胸口,訝異自己為何會突然栽倒,更是將昨天揪著他灌酒不放的幾個村民給記恨上了。
“老三很看重那個丫頭,母親不管是否想留她,都要尋個說法,免得被知道那小尼姑身份的村民看到再惹非議。”
想起昨日楊志遠對梵音的那副慈愛的目光,楊志飛便不得不多做考慮。
楊老太太冷哼一聲,“沒想到小尼姑的心眼兒那麼多,用吾難師太拿捏她,她也敢壯了膽子與老三親近。”
“這時候抱怨是無用的了,還要想怎麼能圓了話,那可不只是楊家幾個知曉真相的下人,是整個村子的人,不只是幾雙眼睛盯著,還有那麼多張嘴。”楊志飛不願多聽,本就渾身虛軟無力,哪還有心聽抱怨?
老太太也懼怕大兒子的脾氣,畢竟惹出事端的是楊志奇,而她也是幫兇。
“要不然……就說那排位不是老三家的孩子?那孩子自她母親過世就跟隨吾難師太修行了?”
“那是誰家的?”楊志飛看著老太太,目光很兇,把她到嘴邊兒的話給嚇的咽回肚子裡,“老二惹出的事,就說是他的,老二媳婦兒不答應,就說是外面生的,不敢給名姓。”
“可小尼姑都跟著吾難師太三四年了……”楊志飛仍有猶豫,“那麼說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那老尼姑也不過是近兩年才開始幫村裡人做點兒事,誰還真記得她來了多久?對外只說咱們不願透露小尼姑身份便罷了,他們懂得什麼?唬幾句還能刨根問底兒的?若有那份心,就讓她們開不了口!”
老太太面色顯出兇意,臉上橫肉發顫,讓一旁的婆子都跟著吐舌頭。
“柳氏的舊墳得趕緊刨了!”
楊志飛想了許久,狠呆呆的說出這樣一句。
老太太連忙到門口去叫劉婆娘,讓劉福回來以後馬上就去辦這件事。
似是心裡擔憂的事得到了解決,楊志飛陰霾的一張臉也轉了點兒晴,未等他清閒多久,就聽門外傳了話來,楊志遠和四小姐回來了。
梵音很快就被楊老太太以“太勞累、需要休歇”為理由關回了她的屋子。
兩個僕婦雖是上前噓寒問暖,但也都輪流守著門口,似有意看著她,不允她隨意的出門。
楊志遠被老太太和楊志奇請去應酬流水席,雖然楊志遠早先已經推辭過這件事,但因楊志飛的“意外”生病,他也不得不改了最初的打算。
但明日祭祖的計劃沒有變,楊志遠再過兩日也要離開楊家村,前去慶城縣衙任職。
梵音逐漸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的時間不多,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託在楊志遠的身上,或許在她的內心當中,還沒完全把楊志遠當成父親一樣信任和依靠。
她承認自己是心虛才沒有安全感,因為她是冒充的,除卻吾難師太以外,這個世上還沒有能夠讓她百分之百信任的人。
吾難師太……想到她,梵音想要去佛堂的心更為急切,但目光轉向門口,那兩個僕婦就好似兩堵攔截的牆,讓她的心逐漸消沉下去……
“……我有點兒餓了,讓劉婆娘過來一趟,我想要吃些東西。”
梵音點了劉婆娘,僕婦立即回道:“四小姐想要吃什麼只需單說菜名,奴婢去傳話就行。”
“我說的菜,你可記得住?”梵音聲音冷漠,僕婦也沒有讓步,“奴婢用心的記!”
梵音輕笑,“那就讓她做一道殺生菜拿來給我。”
“殺……殺生菜是什麼?”僕婦有些奇怪,這菜名聽都沒聽說過。
“你不是說能記得住麼?那就去傳話吧,若劉婆娘做出的菜不對味兒,別怪我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