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也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不願主動湊上前捱罵,反而回到房中歇息。很早前她就聽說過,卓家酒坊的老闆都已經到了不惑之年,膝下卻只有一女,那時候她就知道機會來了,數日內都在自薦枕蓆,主動與卓孝同共赴巫山,過了一月,果然懷上了。
若肚子裡是個男胎,將來卓家的一切都是她兒子的,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日子可比以前舒坦多了。
不出卓璉所料,卓孝同養了暗娼一事,沒過多久就成了城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卓玉錦最開始並沒有聽到風聲,還是從焉濤嘴裡知道的。
“你們家的清風嘯好歹也上了酒錄,卓孝同能不能收斂點,別再胡作非為了。”
女子眼帶不解,“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爹怎麼了?”
“你自己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我都覺得腌臢!”焉濤呵斥一聲,暗暗將卓孝同罵了個狗血噴頭,只覺得此人實在上不得檯面,否則也不會為了暗娼毀了名聲。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五千,抱歉~
第61章
卓玉錦神情恍惚地趕回家裡; 剛走到主臥門前; 便聽到了一陣哭聲。
她掀開簾子邁過門檻; 瞧見面色慘白雙眼紅腫的樊蘭; 整個人都愣住了。
“娘; 到底出了什麼事?您告訴女兒; 一家人齊心協力; 肯定能渡過難關。”拉著婦人冰涼的雙手; 卓玉錦一顆心沉入谷底; 聲音微微發顫。
對於唯一的女兒,樊蘭自然是在乎的; 此刻她拿起帕子擦乾眼淚,嘶聲解釋道:“你爹在外面養了個婦人; 肚子裡還懷著身孕; 若她生下男胎的話; 日後卓府所有的家業都會留給那個孽種繼承; 咱們母女倆就成了外人。”
卓玉錦只覺得自己聽岔了,清風嘯之所以會成為御酒,全都是看在樊家的面子上,父親這麼做,是打算跟將軍府撕破臉嗎?
將女兒倍受打擊的模樣收入眼底,樊蘭心疼得無以復加; “卓孝同不是糊塗人,等他回了府,娘將其中利害說清楚; 想必他也不會做的太過。”
說這話時,她嘴裡瀰漫著一股苦澀的味道,當年為了嫁給卓孝同,她做了不知多少錯事,本以為自己不會後悔,哪曾想那個溫和知禮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畜生,早就將曾經立下的誓言忘到腦後了。
用力咬了下舌尖,尖銳的刺痛讓樊蘭清醒不少,眉目處的悲憤逐漸化為了冷漠。
*
身為大周頂尖的釀酒大師,焉濤的名聲已經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連帶著出自他手的酒錄也有不少百姓翻閱。
有的人看重虛名,不想跟下等酒沾邊,乾脆放出話來,言道從今往後都不再踏足桓家酒肆半步。
若只有普通百姓說出這種話,倒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偏偏寧平侯府的二公子還特地寫了一篇文章,也透露出對清無底的鄙夷。柴朗身為太子侍讀,頗有才學,許多讀書人都以他為榜樣,聽說訊息後紛紛效仿,彷彿桓家酒都是不堪入目的汙物一般。
京城雖是天子腳下,但能買得起清酒的人仍不算多,儒生也算是極大的客源,眼下柴朗一表態,酒肆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這天鋪子提早關了門,桓母倚靠著櫃檯不住嘆氣,“咱們來京城不到半年,從未與寧平侯府打過交道,更談不上得罪了,為何那柴二公子這般刻薄,故意出手刁難?”
卓璉將桌上的殘羹冷炙都倒進木桶中,姣美面龐似是蒙著一層寒霜,神情並不算好。
“若兒媳沒猜錯的話,柴朗這麼做原因有二:其一,文人墨客都愛飲酒,他身為太子侍讀,出入皇宮的次數不少,與光祿寺的人很是熟稔;其二,他怕是見過卓玉錦。”
按照原本的劇情,卓玉錦最後會嫁到寧平侯府,可惜成親的物件不是柴朗,而是他兄長柴譽。
“難道事情跟卓家有關?”桓母語調拔高。
卓璉輕輕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真沒有半分瓜葛,憑柴朗的身份,也不至於跟咱們酒肆過不去。”
柴家是勳貴,跟普通的商戶哪能有什麼牽扯?正因如此,眾人才會將錯處歸到桓家酒頭上,認定是這家酒肆本就不堪,才會引發陣陣惡名。
還沒等他們將前堂收拾乾淨,突然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卓璉循聲望去,看到一名模樣清俊的男子站在門檻處,手裡拿著摺扇,略微上挑的鳳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客官,小店已經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