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黑的劍眉皺了皺,石之軒很是心疼的說道:“陛下還是不說話為好,否則石某可不能保證不會傷到你的金貴之軀哩!”
瘋子!顏景白心中暗罵,卻還是忍著沒有出聲。
此刻他處於弱勢,一味逞強吃苦頭 的還是自己,這樣的蠢事他可不做。
他只是有些後悔,當初這個瘋子出現的時候怎麼就沒問問系統對方的身份呢?以至於現在受制於人。
“唉!”石之軒幽幽的嘆了口氣,“陛下放心,我當初既然救了你現在自然也不會殺你,更不想和朝廷對上,所以你我下次再見!”
話音剛落,黑色的影子微微晃過,顏景白的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他站在原地,慢慢抬手摸了摸微微刺痛的脖頸,修長的指尖沾滿粘稠的血液,那是石之軒染上去的。
顏景白低咒一聲“瘋子!”然後轉身扛起忽然靜默下來的雙龍往院外跑去。
廢園是不能呆了,顏景白便暫時找了個破廟容身,而最重要的則是寇仲二人的傷勢。
因為他現在很窮,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他幾乎是仗著自己的力氣用半強迫的方式拖了一個大夫回來。
或許是看他們可憐,起先很生氣很害怕的大夫在給兩人把了脈之後,竟然非常大方的送給他們一副藥,又叮囑了顏景白一大堆的注意事項後才施施然的走了。
顏景白將寇仲和徐子陵安頓好,又回了廢園一趟,取回了一大堆用得著的東西,開始給兩人熬藥。
中藥他在還是趙桓那段時間經常喝,但熬藥卻是第一回,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保養的極好的手上也被燙出幾個水泡。
一直躺在牆角圍觀的兩人,目光復雜。
直到他熬好了藥,端給兩人喝下,他才有空坐下來休息片刻。
徐子陵的視線時不時的瞟過他的手掌,遲疑半響終於忍不住說道:“你的手,沒事吧。”
顏景白似笑非笑,“捨得說話了?”
徐子陵脾氣溫和,被他這麼一說瞬間紅了眼眶,有些喪氣的垂下了頭。
寇仲與他不同,性子強硬倔強的多,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被人瞞在鼓裡。
他忍著胸口的疼痛,不管不顧的坐直了身體,問道:“你真的是。。。。。。是。。。。。。”
“皇帝?”顏景白挑了挑眉,很好心的幫他問了出來,然後道:“是與不是很重要?”
“怎麼可能不重要!”寇仲二人鬱悶。
顏景白沉默下來,他並沒有否認的意思,沒有必要,而且這兩人雖然年紀還小,卻絕頂聰明,想瞞怕是也瞞不住。
徐子陵皺著一張包子臉,一臉糾結,“可是你為什麼和外面說的不一樣哩?”
“哦?”
“他們都說皇帝是個暴君,是個讓老百姓受苦的壞皇帝。。。。。。”剛說到這裡,徐子陵的肚子就被身邊的寇仲不著痕跡的撞了一下,他臉色一紅,有些不安的看著他,道:“這些都是別人說的,你、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顏景白道:“所以呢?你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才不是。”兩人急急否認。
“你對我們很好。”寇仲道:“對我們好的就是好人,我們揚州雙龍最講義氣了。”
顏景白微笑,寇仲和徐子陵果然是重情之人,他這招懷柔之策沒用錯。
。。。。。。
離破廟幾十裡的小山丘上,黑色的身影負手而立,沉靜如淵,穩若磐石。
略帶憂鬱的眉眼漆黑深邃,眺目望著破廟所在的方向,他的臉上毫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自從他清醒之後並沒有走太遠,而是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顏景白三人。
和皇帝的相遇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沒有想到本該穩坐朝堂的一國之君會落難至此,更沒想到會如此之巧的和神志迷亂的他遇上。
想到前幾個夜晚兩個人擠在一起時的那種溫暖,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這也是他今天放過他的最主要的原因。
那日,他辭別皇帝之時,就動身回幽林小築了。
離家這麼多年,他本想跟妻子好好細說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告訴她他分裂突厥,經略西域,為楊廣出謀劃策一舉攻下了高麗。他想告訴她,她要的天下太平他為她做到了,從此以後大隋將無敵於天下,再沒有人,沒有國家能夠對他產生威脅。
可他沒想到,等他回到兩人的隱居之地時,看到的只是一張靈位,碧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