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陸興要競選那個什麼狗屁職位!”陸遙冷漠的開口。
王奶奶嘟囔,“你也不能離家這麼多年……過年都不回去看看……”
“你就讓他當我死了吧。”陸遙賭氣道,“死一個兒子也是死,死兩個兒子也是死。”
王奶奶道,“臭小子!”
她繃了會兒臉色,接著又緩下來,小聲的開口,“奶奶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你哥的忌日馬上就到了,你記得時間去南山陵園看看。”
“……我記得的。”陸遙悶聲道。
他站起身,又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
陸遙開啟櫃子,取出一個沉重的木頭盒子,裡面是陸知生前的一部分遺物。
陸知去世的時候他才九歲,還在B市讀小學,聽到自己哥哥去世的訊息,他還當別人在騙他,耍他玩,直到親眼看到醫院給陸知開的的死亡通知單——
陸遙沉默的發呆,撿起了一些塵封的記憶,他到現在都想不通:他哥去H市好好地讀個書,怎麼就會在那個城市再也回不來了呢。
盒子裡放著陸知在H市多年的回憶,有照片,有文字,陸遙因為一直不肯面對陸知死了的事實,這麼多年也沒翻過他的遺物。
他如果翻一翻,就能在盒子的最底下棕色牛皮的筆記本里,翻到李明珠堪堪七歲的照片。
那照片是陸知偷偷拍的,拍完了還很沒面子的叫當事人發現了,發現之後陸知不肯承認,李明珠小小的臉皺了起來,義正言辭,奶聲奶氣的開口,“陸老師,你這是侵犯我的肖像權。”
陸知誇張的捂著胸口,控訴李明珠是個小白眼狼,照顧她這麼久,連張照片都不給拍。
李明珠年紀雖小,但是小古板的樣子已經有了雛形,陸知便逗她,“你這樣的性格,以後長大了嫁不出去,沒有人要,我委屈一點,勉強把你娶回家好了。”
李明珠那時冷笑一聲,‘殘忍’的拒絕他,“我不要,你太煩了,我會被煩死的,我為什麼要嫁給一個煩人精。”
陸知講不過李明珠,就在她的本子上使壞,他彼時也才十七歲的年紀,和陸遙一樣,笑起來有兩顆虎牙,陸知伸出手戳在李明珠軟和的臉蛋上,大聲埋怨李明珠薄情寡義,不知恩圖報。
七年前的事情,早該在記憶裡被鋪上一層厚厚的灰塵,但當李明珠靜下心來時,陸知的樣貌好似清晰的能從照片裡躍然而出。
零二年的夏天,天特別藍,水特別清,她看著陸知,就像從清澈的水裡看到他模糊不清的臉,水波紋盪開了一層一層包的紋絲不露的情緒,叫她被針紮了一下,險些落淚。
李明珠收起陸知的照片,重新夾回了被翻得破破爛爛的《小王子》裡。
她嘆了口氣,無奈的想道:陸知興許就是在地球上迷路的小王子,毒蛇咬了他一口,並不是他死了,而是他回去了。
路太遠了,他無法帶走這幅軀殼。
第39章 新的鄰居
省一中的傳說中的社會實踐活動終於來了。
H市教育局硬性規定,兩天的課外實踐觀察,一共五個學分,一天二點五個。
前兩年學校都去的花圃園區,因為大冬天的還頑強開花的景區很少,省一中的校董事會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這麼個溫室花圃,從此年年去。
每年省一中的學生都去這裡澆澆花,班主任還要給學生洗腦:你們要知足,我們能在溫室裡面,你看隔壁二中的,沒搶到花圃園區,社會實踐在植物園,只能觀察松樹,可憐不可憐!
還有煙海中學,更慘,被髮配到山上去做社會實踐,除了觀察荒山枯樹,啥都沒有!
班主任道:這種地方,回來叫你們寫一千五百字的實踐報告,你們能寫啥!
省一中前兩年因為搶到了花圃園區而傲視群雄,每次都去公共灌水區嘚瑟,結果這一年天道輪迴,花圃園區的實踐點叫煙海高中拿走了,現在輪到一中去那個全園只剩下松樹的植物園參觀。
此條通知一下來,一中哀嚎聲一片,紛紛哭喊:作孽啊!
禮拜四中午,老羅叫李明珠到辦公室一躺。
李明珠一進門,老羅就說,“李明,你今年的實踐活動一定要去。”
李明珠心裡早就編好了理由,老羅一開口,她就想反駁。
老羅道,“關係到你保送的事情。”
李明珠閉嘴了。
老羅擰開鋪了一層又一層黃色茶垢的杯子,喝了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