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個。
“第三十七幕,第一場,Action!”
陳墨熟門熟路地站在自家書房的書桌後,外面透過來的天光正好照在書桌上的案卷上,陳雪雙手捧著黑色托盤,托盤上端端正正放著一碗湯,她敲了敲開著的門,引起陳墨的注意,才跨進門檻,將托盤放在書桌邊上,猛地瞟到旁邊的案卷,她的手微微一抖,眼睛迅速瞪大而又飛快地眨了一下,而後穩穩地把冒著熱氣的湯放在一邊,收起托盤。這一連串微表情不仔細觀察壓根看不出來,但趙導旁邊偷師的曹慎思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巴張成個“O”。
那案卷是合上的,也未必就是司家滅門的案卷,這道具放上去的時候除了導演誰都沒注意,導演更是一句話都沒提過,而林聲晚居然能在看到案卷的第一眼便做出如此流暢而自然的表演,宛如一隻驚弓之鳥,更絕的是她的表情如此細微如此迅捷,就連旁邊的陳墨都沒留意。
這種條件反射他只在體驗派的演員身上見到過,方法派和表演派都會慢個半拍。這妹紙厲害,吳未碰上對手了。
“你身上這件衣服,我怎麼從前沒見過?”就在陳雪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陳墨摩挲著手上的扳指,遲疑地開口問。
陳雪立刻將頭稍微低了一下,溫順地回答,“是離家之前,夫人給的。”
曹慎思盯著取景器裡的畫面,連他們的臺詞都沒聽,陳墨面對鏡頭,他的側面是透著光亮的窗戶,陳雪側對鏡頭面對著他,頭稍彎,脖頸形成一條曲線,只能看到她的側面,按理來說,單從畫面來看,正對鏡頭的陳墨更能吸引觀眾們的注意力。
奇怪的是,曹慎思的目光卻是放在陳雪身上的,這讓他怎麼都想不通,直到陳雪得到離開的允許跨過門檻,順手理了理衣襬,他的視線才轉回陳墨身上。
“Cut!過!”趙導喊道。
這就過了?吳未還有些懵比,沒錯,他是覺得對詞對得很流暢,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他也沒注意林聲晚發揮如何,她的演技真有那麼好,好到一次過的水平?
曹慎思也是怎麼都想不通,見陳墨兩人要演下一場戲,他便湊到副導演那,央求他給自己看看剛才拍的鏡頭,反覆看過幾次,他彷彿抓到什麼似的,將這小小的片段放慢,這才發現端倪。
說起夫人的恩典,林聲晚的頭微微抬起,眼睛裡盈盈蕩著感激的水波,問起司家被滅門那段時間的去向,她的眼睛、她的臉依然純然無辜,還有一絲絲的不解和疑惑,而手指卻一下子揪起,嘴角也無意識地漸漸抿起,只是那弧度還不惹人注意,直到陳墨讓她下去,她才彎成一個淺淺的日常的微笑。
這一系列眼神、手指、唇角的微表情,肉眼是分辨不清,唯有大特寫方能拍出來,而給陳雪的大特寫又沒那麼多,這就導致他的視線被林聲晚的演技吸引,他還渾然不覺原因。趙導或許沒看出來,然而憑著他拍攝那麼多電影的眼睛,還是把這幕戲給過了。
“這表情做的……真厲害,”此時的曹慎思心底卻轉著另一個無關的念頭,“一定沒整過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寫番外啊摔!大家還是當正文看吧[捂臉][自暴自棄]
※、第99章 鈴聲
“Hey; ”天色近黃昏; 曹慎思才有機會過去和林聲晚套套近乎; 他遞給對方一瓶運動飲料,不吝讚賞道,“你演的真好!”
“謝謝; ”林聲晚把飲料拿在手上; 意思意思地扭開假裝喝了一一小口; 自從上次在片場中過招後,她便習慣不接陌生人的水和飲料; 不過既然是曹慎思光天化日之下遞給她的,想必不敢在裡面加料。
曹慎思中戲畢業,平時跟吳未一樣在話劇臺上演出; 偶爾也會出演電影; 他是土生土長的帝都人; 喜歡結交朋友,資源和人脈方面都不錯; 可他一副憊懶性子; 很少接電影電視劇,所以娛樂圈外的人對他不是很熟。
此時,換下戲服的吳未出現在片場門口; 他今天的戲份已結束,過來跟導演打一聲招呼就走人,換上一身合身西裝的他看起來十分職場精英範,和宅子裡的工作人員、演員們格格不入; 好像剛從隔壁現代劇來探班似的。
“慎思,你還不走嗎?”吳未見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得出言問道。
曹慎思跟林聲晚道了聲再見便朝吳未走去,從他兩的言行動作來看,似乎已經認識很久了。
陳墨和柏子鶴倒是可以先走,然而林聲晚還有幾場單獨的戲份要演,直到她將今天的任務演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