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給吐出來。
嗚嗚,牙疼……
衛守昊幾乎是落荒而逃。他疾步走出書房,又走出院子,甚至一路回了屋。衛守昊緊關上門,還怕吉惠給追上來,又在視窗眺望,把窗戶也給封死了。
衛守昊咬著牙,一拳砸在了窗戶欄上。
衛守昊這人,滿肚子的壞水,面上是一點不顯的。在外素來是個優雅自得的形象,與人交際來往,也是君子風度侃侃而談。失態的情況,從以前到現在,只在吉惠身上發生過。
而此時,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不受控制了。一顆心上下跳動,就像不安分的衛三,就在裡頭蹦躂一般。
他就是瘋了。所以才會想把衛三栓身邊,連她識字讀書這種事情也要管著。他就是想看著她,曾經錯過的,一丁點都不願意放。
衛守昊又想起自己當年。她入府的時候,他面上明明不搭理,實際總是側耳聽著她動靜。這種行為,放今天來看,也算是個初期。
他怎麼就栽衛三手上了呢?
衛守昊兒時一心習武,發現路走不通後,吉惠出現了。吉惠受到帥府的重視,在外也有不少紅眼的人拿此事故意羞辱他。可以說,舞勺之年以前,衛守昊因著吉惠,扛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壓力。
衛守昊不服輸,因此努力鑽研學問,入江明之後,更是一度成為榜首。他將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又給壓了下去。習武不行,那就習文。本來是沒有毛病的事,可吉惠卻參軍了。
朝堂上的默契,帥府的人,手握兵家重權,還想謀個文職,在朝堂上有所建樹,根本就是妄想。種種原因下來,他連科舉考試都沒有參加。於是,舞象之年的衛守昊,又因著吉惠,扛了人生中的第二個壓力。
緊接著弱冠之後,吉惠死了。
第三個……
衛守昊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衛三就是他命中的一個劫數。躲不掉、受不來。不上不下的就這麼頂在心口,拿不起放不下,澀得很。
衛守昊也恨自己,怎麼就偏放不下……
現在更好了,他連最後的一絲底線都沒有了。徹徹底底栽她手裡。
他剛剛,看著咬著戒尺可憐巴巴的衛三,明明只有一張小黑臉和大白牙,可他心都被脹滿了,只覺得她可愛,想要把她抱懷裡勸著哄著。
且不說那人是衛三,心理強大得根本不需要他這般……
衛守昊就恨啊。不知不覺,在衛三身上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被衛三掌握主動的日子,一定會過得比衛成暄還不如。
他怎麼就不多想想呢?
或者,別往嘴上親啊。
衛守昊耳尖泛紅,一頭磕在了窗戶板上。
對於一個嚴苛律己到令人髮指的人來說,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脫離了控制。
另一個眼中懷疑自己失控的人,是吉惠。她失魂咬骨頭,還崩得嘴角出了點血。跪的時辰到了,她本來是想拿食盒送去廚房的。可她欠了李大娘五錢銀子,實在沒面子過去。
猶豫再三,吉惠便抱著食盒去找她相公。她相公說了,去找娘說事。然後她貓去了衛夫人屋。
衛夫人正在榻上半躺著,陪著熟睡的女兒假寐,聽見動靜,睜了眼便看見吉惠。衛夫人看了眼身側的女兒,衝吉惠招手。
吉惠一瞧沒她相公,傻笑接連退了幾步,把食盒放在了屋外門處。她輕聲來到衛夫人跟前,衛夫人本想問她拿了什麼,一瞧她嘴角帶血,連忙急坐起了身子。
“怎麼回事?”衛夫人話音有點重,說出口才想起女兒,又給壓了下去。“怎傷的?”
“不小心,咬著了……”吉惠低著聲音,按照以往做錯事的表現,低著腦袋陳懇得不得了。
衛夫人皺緊了眉,起身去翻藥箱。吉惠就這麼看著她娘年輕的倩影,怎麼瞧怎麼覺得是在擔心她。她暈暈乎乎的。
今天她是不是吃錯藥了?總感覺大家有點不大正常?
衛夫人好不容易翻出藥,卻又不知道給用在嘴邊好不好,一時拿不定主意。“你過來。”
覺得自己肯定做錯什麼的吉惠,連忙小跑。
“張開嘴看看。”
吉惠嚥了下口水,只擔心自己口中還有沒有雞腿香。她張開嘴巴,衛夫人彎腰扯著她的唇看了下,見傷得淺,心才定下來。
“怎這麼不小心?”衛夫人這才隱約有點要教訓的意思。
吉惠卻不給她機會,一把抱住她的脖子。
吉惠撒嬌道。“娘,我今天好像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