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卿本不該說的。。。”
“但說無妨。”
“這話長卿真的不該說。。。但。。。長卿不想皇后怪罪姐姐。”
“姐姐今日患病還要來宮中,並非是不顧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女眷的安危,姐姐。。。姐姐只是想在孝王面前再展風采而已。”
“請皇后娘娘念在姐姐一片痴心的份上,不要怪罪姐姐。”
皇后看了她一眼,長卿眼裡沒有半點虛假,全是真心實意的擔憂。
顧長卿一個人走在宮中小路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上一世她住的芳草院。
想到芳草院,她忍不住笑了。
名為芳草院,不過是顧長安和容赫對自己的羞辱而已,嘲笑她如破敗的雜草,而那整個又小又破的院子裡,盡是荒蕪雜草。
上一世的記憶奔湧而來。那些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許下的諾言,以及夜裡閃閃發光的眸子,顧長卿沒有一刻忘記過。她時刻把他織下的彌天大謊拿出來,一遍一遍細細想過,又一遍一遍回憶著她所遭受的他們給她帶來的無盡苦楚,以及那深宮紅牆裡度過的荒蕪歲月。
每每想到,顧長卿那顆心就不再是自己的,猶如刀割又宛若針扎。但她不會因為這樣放過自己,她必須讓自己時刻記住重生的目的與意義。只有讓那兩個人敗倒在自己腳下,讓他們承受非人的苦痛,她這一生,才算不白活。她必須要用他們的鮮血祭奠自己上一世的靈魂。
至於她自己的歸宿,她從來不需要,也不擔心,因為她活著的目的,只有那一個而已。
顧長卿輕輕靠著那扇破敗的宮門,荒涼從她心裡蔓延開來。
容離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他甚至能感覺到從她身上的悲傷。他不懂,今天這場宴會,她才是贏家,為何難過的卻是她。
顧長卿那張臉本就小巧精緻,又因為她常常蹙眉,看起來英氣十足,驚豔四方絕不是問題。或許是因為庶出的緣故,在健康城裡並無名氣,世人也極少知道這個太尉府的三小姐。
容離看著她那張連哀鳴都不能發出的臉,竟想去安慰。
“顧小姐不是去了母后那裡,怎麼走到了這裡?”
顧長卿嚇了一跳,趕緊從過去中回過神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再轉身時。已是翩翩女子一枚。
“長卿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容離一步一步靠近她,離她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顧小姐今日可是出盡了風頭。讓本太子大開眼界,終於知道什麼叫'一山不容二虎',我想,你們顧家,怕是一山難容二美吧。”
顧長卿直視他的雙眸,絲毫不被他擊退。他那雙狹長的眼睛裡,似是裝著整個硯臺,瞳孔是她不曾見到過的純黑,而那一汪墨水中,又好像盛滿了整個天空。
“太子殿下難道眼神不好?”
“哦?此話怎講。”
“長卿認為,顧府從來不存在'兩美'之說。”
“在長卿眼裡,從來沒有覺得顧長安是一美。”
容離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竟開懷大笑。
“妙!妙人!我竟不知,三小姐怎在我眼前說這話,難道不怕我戳破你的假面?”
顧長卿笑了笑,“太子說笑了。長卿什麼面貌,太子殿下難道不清楚嗎?”
容離與她對視著,誰都不肯先一步認輸。
“顧長卿,我問你,你為何一定要置顧長安於死地?”
“如太子所說,難容彼此而已。”
“顧長安的目標,是太子妃,繼而,就是皇后。你容不下她,難道說,你的目標,也是太子妃?”
容離突然靠近她,顧長卿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原來這個男人的呼吸也是熱的。那一刻顧長卿是這麼想的。她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眼前這個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太過冷酷,手上也沾染了太多鮮血罷。
“如果我說,我的目標是讓你登上皇位呢?”
“那麼。你就來當我的皇后。”
猛虎隱利爪
顧長卿坐上回家的馬車,一路上都在想剛剛容離說的話。
“那麼,你就來當我的皇后。”這句話聽起來太過有吸引力,但她卻不能去相信。
經過上一世慘痛的教訓,顧長卿哪裡敢再相信男人的話,尤其是皇家的人。
誰都道天子難當,可顧長卿明白,比天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