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們!而顧長卿,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晚上,已經可以下床行走的顧長遠偷偷出了門。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好要去哪裡,只是覺得自己應該下床走一走。可是當他走到別院門口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不是要走一走,只是為了來這裡而已。
別院的門有些殘破,是關不好的。顧長遠透過門縫往裡看,那個自己日夜擔心的女孩兒就站在樹下,抬頭仰望著月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長遠看著她的側面,夜晚的微風吹過,吹起她沒有盤起的長髮。
她一貫是白皙的,可如今在這月光下,竟更顯得白亮,看起來甚至是蒼白。
顧長遠也聽聞了府裡的閒言碎語,知曉父親懲戒了雲柔。他明白,父親即使知道是誰下的毒,也沒辦法去休了她。鄭氏畢竟是已故鄭夫人的妹妹,皇上一直覺得愧對鄭夫人,對這個鄭氏還是甚為關心,經常讓皇后把鄭氏和顧長安召進宮中,其實也是想尋陽公主在鄭氏身上找到點母親的感覺。
生在這世間,又是朝臣,必然要受到諸多拘束,如今甚至連懲罰一個妻子都無能為力了。
顧長遠知道,長卿去父親那裡諫言折磨雲柔,不過是想救她。他有點看不懂這個女孩兒了。明明比誰都心狠手辣,但心裡卻又比誰都不忍心。這個孩子總是用著狠毒的盔甲把自己包裹起來,以此來偽裝成為一個強大而又沒有感情的人。但顧長遠很清楚,這個孩子的心裡,裝著眾人,也裝著天下。
顧長遠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過往,才讓她有今日的落寞。
顧長卿站在樹下,望著月光。如今這樣的日子,讓她有點不明瞭意義何在。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才能懲罰容赫和顧長安,她更怕的是自己會在最後因為不忍心而功虧一簣。
其實想要救雲柔,是一瞬間的事,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雲柔曾怎樣幫著顧長安和鄭氏折磨自己。可最後,她還是沒忍住。
顧長卿一直知道,自己做不到決絕,也做不到真正的狠心。但是,報仇這件事,她必須堅持下去。那個男人曾對她的侮辱,曾怎樣把自己的一顆心踩在地上踐踏,而那個女人又是怎樣奪去自己已經成型的可憐的孩子,這一切,她沒有一刻鐘忘記過。
近來,夜裡總是夢到那個就要出生的孩子,是個男孩兒。他在夢裡哭,可自己只能在一邊看著,甚至不能去抱一抱他。那個孩子就坐在冰涼的雪地裡,他好像看到了自己,他哭著喊著,“孃親!孃親!你為什麼不抱抱我!孃親!”
可不管她怎麼跑過去怎麼伸出手,那個孩子都離自己好遠好遠。夢裡突然出現了顧長安,她伸出尖利的指甲,就那麼硬生生地戳進那個孩子的脖子裡。一瞬間,整個夢裡只剩下血一樣的紅。從她的孩子身上流出的血液把一整片雪地都浸透。
顧長卿哭得聲嘶力竭,拼命想要去救她的孩子,可是容赫卻把她拉住,使她動彈不得。於是,她就那麼生生地,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顧長安和容赫害死!
那個孩子是多麼可愛,一雙眼睛是多麼有神。如果他來到這個世上,一定會是最快樂的小男孩兒。只可惜,他沒能來到,而她,也沒能保護好他。
顧長遠站在門外,看著門內的顧長卿像是忍受了什麼滔天的痛苦一般緩緩地蹲在地上,把頭圍在手臂裡。
顧長遠很想去安慰她,問一問她到底怎麼了。可他還是沒能推開那扇門。
好像從那日在西郊圍場再見她開始,他就總感覺她身上揹負著的是難以忍受的苦楚,只是他不知,這苦楚究竟是什麼,究竟在她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讓她一心想要報復的往事。
早上,尋陽公主派了口信到太尉府,說是許久未見表姐,想與表姐敘敘舊。
顧長安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進宮的機會,穿戴整齊就隨侍從去了宮裡。
尋陽這幾日都沒見顧長遠進宮,差人去打聽也沒有他的訊息,急不可耐,只能去請顧長安。
尋陽站在攬月閣門口等著,老遠看到顧長安就迎了過去。
“表姐!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顧長安微微一笑,還是行了禮。
“長安參見公主殿下。”
“莫要拘禮!你我姐妹,何須如此!”
顧長安見這尋陽急不可耐地拉著自己進屋,還把身邊的侍女統統遣散,只留下了一個貼身侍女曉曉,知她必然有要緊事要問。
尋陽揮了揮手,曉曉立馬上前奉茶。
“表姐,最近府上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