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決定不再戴上的日子。”
“那日我戴著這珠釵想要去御花園尋皇上,還沒到跟前,卻聽到鄭夫人在與皇上發脾氣。她語氣凌厲,可陛下卻無半點怒意,反而一直哄著她。那樣的陛下,我就算是到今天,嫁與他如此多年,也不曾見到過。”
“雲如,你可知那日鄭夫人與陛下爭吵的是什麼?”
“難道是珠釵?”
“不錯,就是珠釵。鄭夫人埋怨陛下把珠釵給了我,陛下說,那不過是因為鄭夫人當日與他鬧了脾氣,他一氣之下隨手扔給我的。”
蕭雲如站在那裡不知該怎樣回皇后。這麼些年,每每看到皇后對那根珠釵的珍視,她總是心如刀割。她多想告訴皇后娘娘她一直活在陛下編織的謊言裡,更讓人心寒的是,編織這謊言的人,甚至只是毫不在意的無心之舉。
荀後從石凳上起身,走到開得正好的花兒旁,臉上的落寞與惆悵讓她看起來那樣孤獨。
“其實我早該想到,陛下從來不曾有意於我,一切都只是我一個人的幻想而已,他又怎會送我珠釵?只是可笑,那珠釵雖廉價不堪,我卻當成珍寶,最後才知道那只是別人不要的而已。但就是她鄭夫人隨口說不要的東西,我也得之至堅啊。”
“娘娘。。。”
“雲如,你自小伴我長大,知我脾性。若不是真的在意,我何至於把自己活成這樣卑微。她鄭夫人算什麼?明明我才是他的皇后,百年之後,也只有我能順理成章地躺在他的白骨旁邊。可是。。。就是這樣的我,卑微乞求著別人不要的東西。”
蕭雲如實在不忍心再看她這樣妄自菲薄,現在的荀後,哪裡還有皇后的樣子?只是一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而已。
“娘娘,您莫要再掛心。現在皇上最看重的就是您了,而鄭夫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可是這世上最難戰勝的,是死人不是嗎?”
“不過我要感謝她,因為她生的是女兒,我的離兒才能當上太子,否則,即使她身份卑微,若生的是皇子,那必然也是將來的皇帝。我這一生隱忍幾十年,與人鬥爭幾十年,到現在,為的已經不是那個男人了。我如今要求的,只是讓我的離兒登上皇位,那我,即使把自己的一生活成這樣,也不再遺憾。”
“娘娘,太子殿下才智過人,在朝中又深得人心,必然會奪得皇上喜愛,繼而登上至高之位!”
“雲如,伴君如伴虎你知道的。我們現在的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因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別人踢下來,狠狠踩在地上。只要離兒一天沒有坐上皇位,我就一天不能歇息下來。”
“顧長安此次把這支珠釵送來,倒讓我想起了自己還有那樣愚蠢的時候。”
蕭雲如看了一眼那完好地躺在匣子裡的珠釵,微微嘆氣。皇后娘娘仍在自欺欺人,她告訴自己不再掛心皇上,但實際上,她沒有一刻忘記過陛下,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仍舊沒有得到回應,她也沒有放棄對陛下的等待。
顧長安一回太尉府就趕緊去向鄭氏報備。
“母親,東西已經送過去了。”
“好。皇后有沒有說什麼?”
“皇后只說很喜歡這份賀禮,沒對我再多說其他,但我看得出來,皇后是真真喜歡這珠釵,我見她的表情像是深陷回憶無法自拔。”
鄭氏冷哼一聲,笑了笑。
“那是自然。皇后與皇上,只是面子上的平和而已,她雖看起來強勢,可那不過是她必須在後宮眾妃立足的需要而已。那根珠釵她視若珍寶,你送去的這一根,剛好填補她心中空缺,順道也是提醒她,誰才配成為東宮的女主人。”
“母親,壽宴上的事也算是解決了,那。。。顧長卿該怎麼對付?”
“你莫要著急。顧長卿絕非善類,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她的把柄,一招致命。顧長卿交給我就好,你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抓住太子殿下的心。我在太子府的眼線打聽到,明日太子會便裝私訪。城南那一片最近動亂,饑荒嚴重,聽說還有疫病,太子殿下必然會去那裡,我們需做好準備。”
“什麼?疫病?我並沒有聽說啊!”
“那片歸二皇子管轄,這樣的大事讓你都聽說了去那還了得,這不得變天?這事也是我千方百計打聽來的,你莫要說出去!否則非但不能計劃成功,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是母親,女兒知道了。只是。。。這疫病。。。女兒就這麼去了?”
鄭氏嘆了口氣,似是無奈。
“我怎會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