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見主帥笑起,也都跟著嘲笑起晉軍手無縛雞之力來。
還不待王符笑個夠,主帥戰船突然狠狠晃動。王符大驚,以為水勢來襲,趕緊望向晉軍,見他們仍舊安安穩穩地站在船上,當即明白不對,“守護戰船!”
“將軍!不好了!船進水了!”
王符心裡一緊,猜到晉軍派了水師從船下暗中傷船,頓時怒火熊熊。“水師下水!”
站在他身邊的副將一愣,滿頭冷汗,“將軍,水師昨夜全部派去了東部啊!”
王符轉頭狠狠瞪著他,一把糾起他的衣領,“給我派人下水!”
“將軍,不可啊!如今當務之急是趕緊撤退!晉軍造船之術本就了得,我軍戰船趕製緊迫,有許多不妥之處,如此繼續遭受攻擊只能大敗啊!況且軍中會水之人甚少,不可啊!”
王符被他這樣蔑視,更是氣急,一把將他扔到老遠。“羽林軍一萬下水!”
羽林軍聽到命令,雖然心有恐懼,卻也只好狠吸一口氣跳入水中。
秦軍不曾受到過緊密的水下訓練,又常年在陸上,這一入水便出於本然地緊閉雙眼,晉軍派出計程車兵本就善水,加之他們身著素色衣衫,在大江有些許渾濁的水中幾乎可以完全隱匿,更是信心大增。
顧長卿站在戰船上,看著秦軍不斷有人跳下去,而戰船也在往回開。江水本就不清澈,如今又被將士們從低下攪起泥沙,更是渾濁一片。顧長卿勾嘴一笑,水越混,越有利。
在出兵之前,她與容離就商量組建了一支四千人的水師。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在水下可以以一敵十的大將,他們都是北府軍裡常年駐守壽陽一帶計程車兵,本就善水,加之常年的緊密訓練,更是在水中如魚般自在。況且她安排他們下去之時,讓他們全部換上了素色衣衫,在水中不易被發覺,又以三艘戰船掩護,從戰船上的佈陣吸引王符注意,王符本就自大,看著這邊受了損害定是狂妄,這就是水師下水游到秦軍戰船下最好的時機。
水下排布的是兩隊士兵,一隊手持綁上石頭的環首刀負責攻擊戰船,一隊則負責掩護以及擊敗秦軍入水計程車兵。
水下不便使力,光靠蠻力與水搏鬥只會浪費力氣,但晉軍水師都是帶著經過改造的環首刀,環首刀上增加護手並取消了刀柄端的圓環,使將士們能更好地運用力氣,加之他們常年在水中,知曉以另一手臂的揮動來帶動持刀手臂的用勁,在水中攻擊戰船猶如平地。
秦軍造船之術本就沒有晉軍了得,又是加班加點趕製,破綻良多,船內構造也有許多問題,攻擊起來更是便利。
顧長卿看著從秦軍戰船下逐漸漫上來的鮮紅血液,染紅一片又一片江水,不知是喜還是悲。
容離看了她一眼,對著身後下了令,“拋石。”
只是一語結束,準備好的隊伍就整齊地將石頭搬上拋石機,再由拋石機投擲過去。
顧長卿想到風力阻礙與距離問題,把拋石機的石頭換成了中等大小,這樣一次拋石機能丟擲兩枚石頭,還可以減少阻力。
秦軍上受到拋石機打擊,下又有人破壞戰船,一時間全軍混亂不堪,射箭隊受到船體晃動影響,所射之箭甚至不能到達江面。王符見情況十分不利,這才迫於無奈下令撤退。
他被副將等人維護著從主戰船跳至後面的戰船,前面四艘戰船已經裡外透水破敗不堪,只能棄之。王符正抬腳往後面的戰船上跨,卻見水下猛然冒上來一個人頭,面色極其痛苦,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還不待王符回過神來,那人卻被狠狠拽入水下,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片江水便暈染開鮮血來。
王符雖說也經歷過幾場戰爭,但畢竟都是打的小國,也不是如這次一般如此迫切要一招制勝,親眼見到這樣狠戾的手段,他還是第一次。
王符終於明白動兵之前朝臣爭論不休的原因。
這場戰,怕是不那麼簡單能拿下。
顧長卿站在戰船上看著那邊的秦軍逃竄不休,心中才稍微放鬆些。只怕經歷這一戰,秦軍必會加緊整頓,也不會如這次這般輕易退敗。
見秦軍撤了軍,顧長卿也下了命令撤退,並召喚上水底計程車兵。只是片刻,從水底探出數不清的腦袋,又整齊地往岸上游。還有些秦軍掙扎著沒有死,也都拼了命逃往岸上。
整個江面被血跡染紅,映得晚霞餘暉的天都更紅了幾分。
帶著浩蕩大軍回了營,顧長卿讓人清點了人數,好在損失只有不到三百,而看秦軍的樣子,損失的不只是近半艦船,更是至少上萬。可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