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懺悔的!我會重新做人的!公主!”
那女鬼飄忽一下,忽然站到她面前,那張慘白的臉被頭髮遮了大半,根本看不出個樣子來。
“曉曉…你好狠啊…你好狠啊…”
說罷,那女鬼已經飄到她面前,伸出一隻慘白地手緊緊掐住她的脖。曉曉拼命掙扎,不過片刻還是嚇暈了過去。
那女鬼見她已經暈倒,竟一把拽下頭上的黑髮,衝著靈堂後頭喊道,“皇上,殿下,她昏過去了。”
容帝與容離一起從後面緩緩走來,臉色看起來甚是不好。
“父皇,長卿真的是無辜的。這件事蹊蹺頗多,又是在短短兩日之間定下乾坤,必然有詐,望父皇三思。”
容帝沒有看他,只是緩緩轉過身去,輕輕撫上那口棺材,緩緩開口,
“尋陽就連故去也無法好好睡上一覺。”
“離兒,你說,人活著為的是什麼?朕曾為著一個女人,後來為了皇位,又為了晉國百姓。朕為的太多,卻忘了為自己。尋陽才年少,卻已經被剝奪了生的機會,朕欠她的,太多了,太多了…”
容離不知道他話裡的“她”指的是鄭夫人還是尋陽,只是他身上的傷悲猶如千萬座大山,連自己站在他身邊都覺得喘不過氣。
容帝轉過身看向他,“離兒,你對顧長卿,是動過真心的嗎?”
容離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可回答卻甚是順暢,好似自己這樣的答案就刻在骨子裡,“父皇,您知道我,這麼些年我隱匿鋒芒,求的不過是平安。”
“我與長卿,一開始只是利用,但後來我漸漸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控制對她的感情,她受傷,我會擔心,她不開心我會憂慮,甚至她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別的人多看她一眼,我都覺得在被人挑戰極限。”
“曾經我以為父皇您與母后之間的是愛,但我發現不是。後來我又以為您與鄭夫人之間的才是愛,但如今我並不明白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麼。”
“我不懂愛,也不懂女人,不懂感情,但我只知道,這輩子,我不能沒有她。”
容帝直直地看著眼前神色肅然的兒子,竟覺得喉頭一酸。他對不起太多人,沒有成為一個好夫君,也沒能成為一個好父親,甚至不是一個好皇上。
“離兒,緣分天註定,老天爺決定了很多事情,所以,今後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和想一起走下去的人度過。不要忘了你今天對朕說的話。”
“夜深了,尋陽還要休息,你也回去吧。”
不等容離開口,容帝已經負手而去。容離從未見過這樣的父皇,勾著腰,頭髮雪白一片,背影不停地顫抖,這樣的父皇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芍藥不關心皇上怎麼樣,她只關心小姐。這次裝神弄鬼還是殿下想出來的,雖然被吊著有點辛苦,但能證明小姐清白,她什麼都願意做。
“殿下,小姐不會被處死了吧?”
“長卿不會有事的。”
是夜,顧長卿癱軟在骯髒潮溼的稻草上,那些侍衛送來的飯菜已經幾近腐臭,幾隻老鼠湊過去,又一陣嫌棄地跑開。身上的傷口有的已經裂開,滲出絲絲血來。顧長卿感覺不到髒,感覺不到噁心,更感覺不到疼。宛如一個廢人。
她第一次明白,活著。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
午時三刻,顧長卿被押往刑場。
刑場設在宮內,並沒有幾個人在場,但顧長安和容赫卻一臉不明所以的笑著站在那裡。
顧長卿被壓上去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只是在抬頭看到那刑臺上坐著的人是容離時,她眼底有深沉的痛意。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老天爺憐憫她遭人負了身心,才讓她重生歸來,有復仇的機會,然而,她卻還是辜負了老天爺的施捨。
顧長卿沒想到,自己這一世也仍舊沒有遇到良人。
她不覺得悲哀,只覺得愧疚,沒有讓孃親活得幸福些,沒有替那個孩子報仇。
不過沒關係了,她就要去陪她們了。
顧長卿重重地閉上雙眼。
“時辰到!行刑!”
容離坐在高臺上,不忍再看她的那張臉。
顧長安站在刑臺之下,看著那個落魄的女人,笑得狂妄肆意。
所以最終,還是我贏了不是嗎?顧長卿,別怪我狠心,只是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
雙手突然被抓住,顧長安和容赫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那些圍繞在刑場周圍計程車兵竟然全部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