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付出全部身心,所求的,不過是你一個眼光的留戀。
容帝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
荀韶華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皇上,駕崩。”
皇上啊,你終於解脫了。我也是。
這場情與愛的爭鬥,終於還是,結束了。
我們之間,一切的源頭不過是相見的那一瞬間。只是,為了維持你對我僅有的初心,我們糾纏了太多年,纏繞了太多怨。或許此生的相見,不是姻緣,只是孽緣罷了。
荀後重重地閉上雙眼,靜靜聽著宮裡此起彼伏的哀鍾。
眼前好像出現了那人年輕的模樣。他對自己微微一笑。
“我叫容睿,你呢?”
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裡,她淚流滿面。
容帝駕崩突然,又正逢公主頭七未過,整個皇宮籠罩在深深的悲慼之中,皇城百姓也都神色哀傷。
容赫被關在牢裡,聽聞訊息之後,只是大笑。
這個世上或許只有自己和父皇知道,他到底為何突然駕崩,只是,現如今只有自己知道了。
容赫笑著笑著竟流下淚來,他詫異地抹了把眼睛,手上竟然潮溼一片。
“哈哈,我這是…這是哭了?!”
“父皇,你走了,我還活著,所以我不算輸…我不算輸…”
“我沒輸!我沒輸!”
容離親眼看著父皇躺在那口棺材裡,是那麼安靜,那麼祥和,他終於明白了父皇昨夜所說的含義。
人這一生,真的太短暫,太奇妙,會遇到什麼,以怎樣的方式遇到,是孽緣還是姻緣,都太難說,就連佛祖也不可盡數掌控,所以最後的權利仍舊在自己手中。
顧長卿坐在桃灼宮的門口,望著外面秋日裡仍舊奼紫嫣紅的院落,絲毫提不起勁來。尋陽和皇上的頭七,她一天都沒有去過。其實這麼長時間,她除了去安葬母親,再沒有出過宮門。
母親死相慘烈,容離已經及時安葬,她去的時候,墓陵剛要修建。顧長卿知道,不管父親曾做過什麼,娘都是真正地愛過,最後,她還是把母親的棺材放入了顧家祖墳。
顧長卿想哭,可眼睛已經枯竭,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她只能如孤魂野鬼一般,飄無定所。皇宮又如何?桃灼宮又如何?哪裡都不是她的棲身之所。
曉曉站在後面看著小姐悲慼的樣子,忍不住落了淚。
她不知道小姐和殿下之間是怎麼了,只是她知道,小姐現在不願意見到殿下,甚至不想聽到殿下的名字,整個宮裡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殿下。
院子裡的花都是殿下連夜讓人從南方送過來的,都是些名貴至極的,他怕小姐看到一派蕭素會不高興,便這樣安排,可是小姐卻分毫不領情。
芍藥很想告訴小姐,殿下是怎麼在太極殿門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才求得皇上見一面的,也很想告訴小姐,殿下是怎樣劃傷自己的手腕才得以讓皇后娘娘不再插手。然而小姐如丟了魂一樣,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了反應。
小姐和殿下這一路走來,芍藥看得清楚,她知道殿下心裡小姐是怎樣的重量,她也知道小姐在出事之前是多麼愛著殿下。正因為如此,如今見他們兩人這般模樣她才痛心。
殿下近來因為皇上和公主的喪事忙得連一日三餐都不能正常用膳,但每天早晚,他都會花上一段時間仔仔細細聽著自己對小姐活動的報備,甚至晚上夜深,他還會趁小姐睡著了而悄悄來見上一眼。每次殿下離開桃灼宮,眼眶都紅紅的。
芍藥把一切看在眼裡,比任何人都著急。小姐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讓她很擔心隨時就會接到小姐暴斃的訊息。
看著小姐落寞的背影,芍藥忍不住深深嘆氣。
這世上有情人,怎麼總是不能終成眷屬?
眼看容帝和尋陽的頭七將過,為了改變晉國上下的悲慘氣氛,朝臣建議容離儘快登基。
容離只是一推再推,硬是推到了頭七過了之後好幾日。
太極殿,容帝輕撫著織造院送過來的嶄新鳳朝服,心裡只覺得酸楚。
湯野看著殿下這樣,心裡不是滋味,“殿下…這朝服,您給娘娘送去吧。”
容離微微嘆氣搖了搖頭,“不了,你送去吧。不過…她應該不會穿上的。”
“殿下,您不能自暴自棄啊!您得告訴娘娘您心裡一直有她啊!”
“告訴她?只怕她根本不想看到我吧…我沒有資格解釋,因為一開始,甚至她被下藥、和我一起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