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娘怎麼能受得了!顧長安就是在逼自己!
趙氏被抓緊地牢時,面色十分平靜,但一看到女兒隔著冰涼的鐵欄杆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再也忍不住。
“卿兒…”
“娘!娘!”
趙氏虛弱一笑,“卿兒,沒事的,娘沒事的,你要好好活下去。”
“娘!都是女兒不好!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侍衛狠狠推了趙氏一把,拽著她往前走,一把把她摁在刑椅上牢牢扣住。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拶棍(古時用來夾手指的刑具)已經牢牢夾住趙氏的十根手指。
“拉!”
兩個大漢咬著牙狠狠往兩邊拉著夾板上的繩子,顧長卿只看到孃親十根手指轉眼就腫脹不堪。
刺骨的疼痛傳來,趙氏全身顫抖,但卻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她知道,自己不能喊疼,女兒會心疼的。
“娘!娘!你們放開我娘!求求你們了!你們放開她!都衝我來!衝我來啊!”
顧長卿歇斯底里地吼叫著,奈何那些侍衛根本不看她,只是一個勁拉扯著繩子。顧長卿已經哭不出來了,她看見孃親虛弱地轉過頭,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那原本血色的嘴唇早就慘白一片,絲毫沒有往日風采。
第90章 吾妻死年
“娘!娘!”
一旁的侍衛瞥了眼顧長卿,又衝另一個侍衛使了眼色,那侍衛立即拿了十根粗長銀針過來。
“扎!”
顧長卿只看見那發亮的銀針一根一根從孃親好看的指甲後面戳進皮肉,生生把薄薄的指甲與肉體分離,直到整根銀針都被扎入,那些人才鬆了手。
趙氏再也忍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獻血順著銀針一股一股往外冒,顧長卿只覺得頭暈噁心,她跪倒在地上,緩緩開口。
“我認,我認…都是我做的…都是我…”
那侍衛見顧長卿終於認了罪,眼神示意了旁邊的兩人把趙氏拖走。
十指連心,那十根手指受此大罪,趙氏哪裡還有勁睜眼?只能如浮萍飄搖,任人拖拽。
顧長卿重重閉上雙眼,她不敢再睜眼看一看孃親那血淋淋的手。
為首的侍衛走到顧長卿跟前,往牢裡扔進去一支筆和一張紙。
“太子妃,別怪小人對你不敬,只是您這做的吧,都不是人乾的事兒,敢對公主下毒手,皇上怎麼可能放過?今兒您也就別磨嘰了,直接認了罪,你和你娘也不會受苦不是?”
顧長卿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只是緩緩伸手從稻草上顫顫巍巍拿過那支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若是今天不在罪狀上簽字,顧長安就會加大力度。對母親,今日尚且只是第一種刑法,但接下來就會是第二種第三種,母親已經不再年輕,又怎能受得住這樣的刑法?
顧長安這一次是算好了的,她知道自己會想辦法洗脫罪名,所以才緊密安排,讓人在母親那裡找到藥膏和配方,若是自己不承認,受苦的只有母親。而這短短一日之間,她簽字認罪,皇上又大怒,她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確定罪責,之後再無反轉的餘地。
侍衛見顧長卿簽好了字,立馬從她手裡拽過罪狀,末了還朝她吐了口唾沫。
顧長卿看著手背上那口痰,竟然微微一笑,隨手拽過一把稻草一遍又一遍擦著。
容帝待在攬月閣整整一日沒有出來,他想和尋陽再多待一會兒。
蘇常德小心翼翼推門走進去,“皇上,顧長卿認罪了,說是早就與公主不合,加上想借此陷害顧側妃。”
容帝過了半晌才出聲,“朕知道了。賜死吧。”
“是,只是…皇上想用哪一種刑法?畢竟她是剛過門的太子妃。”
“梟首之刑。”
蘇常德整個人怔住了,這梟首之刑極其殘酷,自古以來都是犯了不可饒恕之罪過的人才會被這樣的刑罰賜死。蘇常德年過半百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刑罰,只是從前聽人說,這梟首之刑是生生把人的腦袋和身體拽開來,再把頭顱懸掛於木上生生燒燬,為的就是讓這人死後進入無極的地獄輪迴中,永世不得超生。
“那…趙氏和公主的婢女該如何處置?”
容帝閉上眼微微思量,“把那婢女作為尋陽的陪葬。至於趙氏,賜白綾。”
蘇常德沒想到皇上會這般不念舊情。其實這次公主之死,看起來疑點頗多,僅憑在太尉府找出這些東西應該是不足以讓顧長卿死得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