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的身孕滿了三月之後,章太醫帶著一眾太醫院的人來診治了一番,確定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很健壯,她便再也忍不住,整天吵吵著要出去轉轉。下頭的人可不敢怠慢,要是容離不在,她們是絕對不會讓她出去,總是拿些糕點糖食什麼的來糊弄她。可是顧長卿傻歸傻,但想玩的性子跟個孩子一樣,這糊得了幾天就不管用了。這不,現在她又吵著嚷著非要去皇上那裡。
芍藥實在拗不過,也沒了辦法,想著現在快到退朝時間,這時候過去,皇上應該也往回走,尋思一番,帶上大半個宮裡的人出發了。
容離登基以來,宮中裁去了不少人,後宮中先帝的妃子都自發去各地禮佛去了,女眷也就只有顧長卿一個人,所以幾乎所有以前的宮人都調到了桃灼宮當差,這帶了半個宮的人出來,那可是浩浩蕩蕩,但沒辦法,芍藥不敢冒那個險,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就算真有突發狀況也好應對。
顧長卿最高興的就是要出來玩兒,更讓她高興的是能見容離。
芍藥帶著顧長卿小心翼翼地走過御花園時,仍舊不見那邊有皇上的身影,但這個時候讓小姐在這裡等著,她怕是怎麼說也不會同意的,無可奈何之間,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盯著她腳下。
顧長卿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就甚是激動,即使才不到一個時辰沒見她也覺得如隔三秋。
她到大殿門前時,裡頭還沒散。
蘇常德在先帝駕崩之後還是奉先帝遺詔,留在容離身邊服侍,此刻見顧長卿來了,心裡一抖,老遠就迎了過去。
“老奴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長卿想彎腰扶起他,卻被芍藥先行一步。
“蘇公公莫要多禮,皇上還沒退朝嗎?”
“回娘娘,還沒有,老奴這就進去通報。”
顧長卿趕緊拉住他不讓他去,“別別別,我就在外頭等著就好了,不要打擾他。”
“那哪行?!如今已經入冬,外頭寒氣重,娘娘腹中胎兒怎麼受得了?若是讓皇上知曉老奴讓娘娘在外等候,可不得要了老奴的腦袋?”
還不待顧長卿開口,蘇常德已經小跑著進了殿。
容離坐在皇位之上,眼見蘇常德步履急促地進來,立馬站了起來。
“可是皇后怎麼了?”
他語氣裡的急促讓朝臣們感到心裡一抖,這樣著急,是真的把娘娘放在心尖兒上了啊。
“回皇上,娘娘在外頭候著了。”
容離還沒開口,身體已經先行一步,兩部並一步地往外走。
蘇常德在後頭笑了笑,對著一眾懵了的朝臣道,“各位大臣請回吧,皇上有些要緊事要處理。”
底下的大臣也是些知情理的,紛紛道,“有勞公公了,龍子要緊,老臣們這就退下。”
顧長卿站在大殿門外,有些涼風吹過,她忍不住抖了抖,芍藥見她這樣,更是擔心極了,屢次勸她進內室去,可她就是不肯。
“我不要去,容離知道我會在門口等他的。”這像個孩童一般倔強的語氣芍藥也是沒了辦法,只能讓身後的人圍得緊實些,又拉近她身上的披風。
大門一推開,容離就看見那個女人。
她站在微風之中,圓潤的小臉已經被風吹得有些微微發紅,那雙小手捂在暖爐裡,那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她看到自己,笑了出來。
“容離,我來接你啦!”
容離忽然鼻頭一酸,大步跨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裡。
顧長卿被他抱得有些懵,愣住沒說話,容離就像是在擁抱世上再難尋得的珍寶一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下一刻,顧長卿已經被打橫抱起,隨著他的腳步去向內殿。
後頭出來的大臣個個都心有所感。不知為何,看著娘娘那樣叫著皇上的名字,他們沒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很是舒坦。這兩個人明明是天之驕子和一國之母,可他們之間卻如尋常人家最普通的夫妻一樣相處著,皇上在娘娘面前從來不自稱“朕”,而是說“我”,娘娘也不稱“臣妾”只是和皇上一樣說著“我”,且尋常之間,兩人從不行禮。
明明是有悖常倫禮法的事,卻沒有一人站出來說。或許是因為羨慕,又或許是因為衷心地祝福著吧。
顧長卿被帶回內殿,容離即刻運功,替她捂著玉足和纖手。
顧長卿看著他極其認真地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鬼使神差之間就低下頭,捧起他的腦袋,在那薄薄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容離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