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容帝便指向容離,容離起身,端起一杯酒,對著那絡腮大胡的白臉男人微微鞠躬。
“早就聽聞趙國人英勇神武,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那使臣也端著酒起了身,“太子殿下真是人中龍鳳,吾等在來時路上就聽說了殿下乃東晉第一美男,如今見到,真是驚為天人,這等容顏在趙國真是連女子都不曾有。”
羯胡人此話一出,容帝和朝臣都變了臉色。顧長卿在那人身後,看不見他的樣子,只能看到個背影,但那語氣卻是滿滿的諷刺,這一點,容離也自當聽得出來。顧長卿沒有想到,剛剛建國不久的趙國竟有這般膽子,雖說趙國騎兵強勁,但畢竟趙國君主乃謀權篡位,此番來晉,應是帶著交好的念頭,這使臣怎會這般挑釁?
顧長卿看了看容離,他面上毫無變化,但嘴角淡淡的笑意卻十足顯露了他已然動怒,旁的人可能不知道,但顧長卿卻很清楚他什麼樣的笑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容離放下酒杯,平視那人。
“聽您如此讚揚我這微不足道的容顏,倒是慚愧。東晉百姓一貫以膚白為美,可東晉許是水土問題,這就算是久居閨中的女子,整日不見陽光,這膚色還是不如您白皙。”
顧長卿瞧見那使臣微微愣了下的背影,以及大臣們揚起的笑意的臉。她是瞭解他的,若非他允許,旁的人休想從他那裡佔了半點便宜去,就算暫時呈了風頭,後面也有他好受的。
那使臣見討不了便宜也就一笑帶過。
“來來來,朕的次子,孝王,就不必介紹了,你們早已見過。”
容赫切起了身,恭敬中又不失自傲。
“聽聞趙國人善騎射,那日一見就知,不用比試也知你們英勇了得。”
“孝王謬讚了,這武力再了得也比不上你們東晉吏治清明、百姓和睦啊。吾等從邊城來,一路上偶見百姓緊趕慢趕前往建康,原是以為因為商貿等往來,但來到建康才知,東晉竟有徵得百姓意見的投箱行為,此舉實乃精明,應該大力推廣開來才是,漢人的才學真是吾等粗漢不得不歎服!”
容帝聽他這般讚揚,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朕也覺得此舉甚好!來,今日朕就讓你見見這背後的智囊。顧諫官,還不上前來?”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都望向顧長卿,只見她眉眼帶笑,施施然起了身,邁著靈動的步伐走入眾人的視線,那流彩湖藍色外袍和長裙隨著她的腳步起舞,那上頭繡著的錦鯉戲荷更是栩栩如生,襯得她似踏風而來,又似踩水而來。
“微臣參見皇上。”。
容帝笑著指了指她,“這就是朕的智囊。”
那使臣抬眼看向顧長卿,卻好似早已見過一般絲毫不覺得驚訝,只是那眼裡的驚豔倒是沒能掩去。顧長卿早就猜到使臣就是那日她曾解圍的羯胡人,其實當時她就知曉這人就是說要來出訪的使臣,若是說她一點兒想要事先接近的心也沒有,那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沒想到,晉國人才濟濟,連閨中女子也能出入朝堂,談論政事了。”
見他語鋒對著自己,絲毫沒有當日的謙順,顧長卿微微一笑。
“我以為,趙國人向來豪爽,只問本事而不問出身,雖說我也只是承蒙陛下賞識又受陛下指點才略有一二小作為,但我以為使臣不會因著我女子之身而不願與我交談呢。”
石勒搖了搖頭,“中原女子果真伶牙俐齒,叫我等粗人答不上話來。”
“不敢不敢,我暫且當您是誇讚了。”
容帝見顧長卿這算是逞了口舌之快,到底還是作為君主的顏面受到維護,放肆一笑。
“石大人,你看看朕這個智囊,著實叫朕頭疼啊!”
“陛下有這樣智慧的臣子,應是高興的。”
顧長卿笑了笑,接過話來,“吾等作為臣子,為的就是替陛下分憂罷了,而我一人之力又能有何作為?若非皇上賞識,看得起,我哪有入太極殿的殊榮?加之在座各位大臣前輩們的傾力相助,悉心指教,才有的‘投箱’一事,若是讓我一人拿了功去,怕是夜半也睡不好了。“
石勒當然看得出這七巧玲瓏心的女子是在一步一步拆開自己的計謀。他剛剛那番話是想引起容帝和朝臣心有不滿,卻不曾想她不但識了出來,還把她自己撇得乾乾淨淨,事兒是她做的,此刻卻把功勞滿滿當當分給了每一個人,叫人家即使心有怨言也不好言表,她自己倒落了個識大體的好名聲去。
石勒早年就聽問聞中原人一直話裡藏話,後來他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