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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兒不著痕跡地讓開,“大嫂過獎了,我算哪門子的夫人啊,不過是做點麵條賺點辛苦錢罷了!”
“哎呀,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做麵條,開面館之後,河對面嚴大郎兩口子腸子都悔青了,後悔當初生生地把你這隻下金蛋的母……啊,不是,這個會賺錢的弟媳婦兒給逼出了家門。哼,活該,讓他們後悔去,我倒是要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咱們倆哪有緣分做妯娌呀,你說是不是呀!”
柳枝兒突然發現王氏其實是一個口才很不錯的女人,當初對自己各種看不上,往死裡踩,這會兒又給自己使勁地戴高帽子,說得還挺順溜,完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她眼含笑意地和郝三嫂對視了一眼,不再接話,直接把菜放在院子裡,就到廚房去拿傢伙什出來,準備收拾菜。
王氏不好跟進去,連忙坐下來和郝三嫂套近乎,雖然兩人之前打過一架,但是發財夢的魅力勝過了一切,她很是放得下身段,湊過來把郝家四口從頭到腳誇了一遍,目的嘛,自然是希望郝三哥這個現任總管事能夠幫楊槐說句話,讓他當上京城作坊的管事。
柳枝兒走進廚房,楊樹正在打掃灶臺,多日未歸,已經積了一層灰。
“回來啦?菜呢?”
“院子裡,三嫂和雙葉正在收拾,我來拿東西裝菜。”
“哦,拿吧,我已經洗乾淨了。”
柳枝兒拿起菜筐正要出門,想了想,又折回來,“樹哥,我想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柳枝兒把郝三嫂跟她說的話對楊樹說了一遍,“樹哥,如果大哥大嫂堅持四通麵條是楊家的生意,要插手進來,我該怎麼做?”
楊樹搖搖頭,“那怎麼可能?四通麵條是你和郝三哥他們兩口子一手一腳辛苦做起來的,我又沒做什麼,怎麼能算楊家的生意呢?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把半天麵館交給我管了麼?”
“如果他們說我是楊家的媳婦兒,這生意就該算楊家的呢?”
“你別管了,回頭我來跟大哥說,沒有這個道理。”楊樹還算是一個很開明理智的人。
柳枝兒點點頭,其實楊槐兩口子她不在乎,只是擔心撕破臉會傷了楊樹的自尊,畢竟楊樹是個男人,有些事情還是提前溝通比較好。
接下來,整個擇菜、洗菜、做飯的過程,都充斥著王氏嘰哩哇啦的聲音,郝家四口、楊樹家四口,包括雙葉這個初次謀面的丫頭,她都沒放過,全方位360°無死角地誇了一遍又一遍,柳枝兒很擔心今天晚上會不會從菜裡吃出她口水的味道。連雙葉這個沉默穩重的丫頭都被她浮誇的說話逗得偷笑了好幾次,可見王氏一個人說得有多麼熱鬧。
楊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大嫂,飯也做好了,你不回去看看侄兒們回來了沒有嗎?好讓他們過來吃飯呀!”
“啊……對,我得回去看看!”不能讓這幾個傻小子在家裡找吃的,得空著肚子,晚上在柳枝兒這裡吃頓好的,那些飯菜看得她早就飢腸轆轆的了。她連忙撒腿往家裡跑去,剩下所有人都使勁地撥出一口氣,這世界總算是清淨了。
“樹哥,看來大嫂對讓大哥去京城做管事是勢在必得啊!”柳枝兒打趣道。
楊樹無奈地搖搖頭,“我大哥那個人,老實得很,哪裡有管人的本事啊!”
晚上吃飯,王氏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京城作坊管事的事,柳枝兒本來不打算在飯桌上說這件事的,但是為了讓王氏死心,乾脆攤開來說清楚。
“三哥,之前你說過推薦楊老六來做京城作坊的管事,他會同意離開楊家村,背井離鄉去京城嗎?”
郝三哥點點頭,“上次楊小滿和嚴松的事兒讓他在村裡丟盡了臉,他回家把他媳婦兒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到現在還不怎麼敢在大家面前露面。那次鬧劇也讓楊小滿的名聲變得不太好,主要是她那個不著調的娘,讓她的親事變得挺艱難的,一直都沒有人上門提親。如果能夠離開這十里八鄉,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小滿的親事也好說了。我想他應該會同意的。”
王氏一聽,急了,“弟妹,怎麼能讓楊老六那個人去當管事呢?他懂什麼呀,一個大老粗,再說了,他也不是咱們老楊家嫡嫡親的人呀!”說著她還朝著楊槐的方向看了看,意思是咱老楊家的人在那裡坐著呢!
柳枝兒笑著說道:“現在是找作坊的管事,跟是不是老楊家的人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呢?”王氏急得站起來,“這一個作坊,每天要做多少麵條呀!那麼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