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郡主之尊,卻在侯府過的甚是不堪的女人拖著病弱的身子站在這,他心裡多少有些同情的。
如果這位郡主當初能嫁個好的人家,這一輩子身子弱些,想來也應該可以壽終正寢吧?
可惜,偏偏進了安樂侯府……
陳大夫斂去心頭諸般情緒,笑著給容老太太拱手行禮,“老太太,侯夫人,二夫人,兩位姑娘只是落水受寒,吃幾副藥就好,不會有大礙,我這就去開個藥方,喝上兩天就好,幾位夫人且放心吧。”他扭頭招呼身側的小藥童,“怔著做甚,還不趕緊拿藥箱?”
“是,師傅。”
容老太太給身側的嬤嬤使個眼色,示意她親自出去送人,拿藥方抓藥。
待得屋子裡只餘下宛儀,以及二夫人婆媳幾個,容老太太平靜的臉色再也撐不下,輕輕一哼,利箭般凌厲的眼神掃過宛儀郡主,頓頓了頓方道,“老大媳婦身子不好,你們兩個坐下說話吧。”
宛儀臉色甚是不好,但不敢失禮,“多謝娘您體恤兒媳。”說著話她輕輕一福身,在丫頭的攙扶下落了坐。
旁邊的胡氏也福了福身,抹了把淚花兒坐下去,“娘,您可要給我的蘭兒作主,那孩子可是憑白的遭災。”想起剛才看到的女兒慘白的小臉,雙眼緊閉,不醒人事躺在榻上的慘樣兒,胡氏的心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塊似的,血淋淋的疼,同時,對於大房這邊是更加的憤恨,惱怒的瞪了限身側的宛儀,她撇嘴,“大嫂,你剛才也都聽到了,那些丫頭可是說了,這事都怪顏兒的。”
宛儀咬了下唇,“那些丫頭都是蘭兒的——”她心裡卻是有些奇怪,顏兒的丫頭,怎的一個不見?
胡氏一聽這話就炸了,指著宛儀冷笑,“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家蘭兒冤枉你家顏兒?娘,您看看,您聽聽,大嫂這是要活活的冤死我們家的蘭兒呀。”她掩袖輕泣,聲音哀哀,“娘,您可得給我們母女做主,媳婦可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呀。嗚嗚,我就知道大嫂是郡主,素來看不起咱們,嗚嗚,蘭兒若是有個好歹,兒媳了不活了——”
她也懶得顧什麼臉面儀態,在那裡撒潑耍賴,哭哭啼啼。
這安樂侯府還有什麼儀態規矩可講?
上位的容老太太被她哭的頭暈,忍不住怒喝,“老二家的你給我閉嘴。”
“娘,媳婦也是擔心小四兒——”
“小四她好好的呢,沒聽大夫說,用碗薑湯就好?哭什麼哭,哭的我頭暈。”把胡氏斥了一通,她又扭頭看了眼自家大兒媳婦,眼底憎惡之餘,更多的卻是失望——扶不起來的阿斗!要是當初她給自家大兒子娶一個強勢點的媳婦?容老太太隨即就搖了頭,要是這樣,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