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跪在地下,更是從不曾和他開口求過什麼的侄子,皇上很想裝死。
哪怕,他黑個臉故作生氣的拂袖而去也好啊。
這婚事,他不是不能指,而是,他指了,他親孃不樂意啊,可皇上也清楚沈博宇的心思,這小子的性子,固執著呢,要是一個落不好,自己就得和這混小子生份了,他站在那裡半響沒出聲,最後,揉揉眉,“那個,要不,你先過去看年地你皇祖母?你這段時間不在皇城,你皇祖母可想你了,對了,你皇祖母還病了兩回呢,朕可是聽說呀,母后病中喚的都是你的名字。”
若是說起得皇太后的青眼,他這個皇上都得靠後兩分!
老太太如今的眼裡呀,怕是隻有沈博宇一個!
皇上撇撇嘴,看向沈博宇,“你即是回來了,朕還少了你的賞賜不成?快去看看你皇祖母吧。”他說著話就想抬腳走人,卻被沈博宇平靜的出聲給喚住,“皇上如果當之前那話沒說,臣也沒意見,只是以後,這什麼朝堂內鬥之類的事情,皇上您還是另選高明吧。臣沒那個本事,請皇上另選賢明。”說著話他自腰間扯下一枚小印,雙手捧了恭敬遞給皇上,“皇上您請收回。”
氣的皇上鬍子翹,“你你,不就是個女人嗎?”
“皇上,臣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個女人——”
就這麼一句話,讓皇上一下子跌坐回了身後的龍椅上——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張臉,一個女人,對著他盈盈淺笑,深情許許。
曾幾何時,他也曾跪在這個御書房,哀哀的懇求先皇,那會的先皇正當壯年,滿心的豪情壯志,當聽到他的話之後,吃的一聲冷笑,直接就讓太監把他給趕了出去,父皇讓他跪在御書房外十二個時辰,他說,讓他好生的警醒,反省——
身為男子,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沉迷?
特別是他還是個皇子,怎麼能為了個女人而要不顧一切呢。
這在皇上的眼裡,他就是個不務正業,是個大逆不道的。
最後,皇上把那個女人給毒殺……
而他罰跪的那天,風雪交織,等到十二個時辰過後,他是被人抬回寢殿,在屋子裡暈睡了足足有兩天,然後又是三天的高燒不止,待到他完全清醒過來,所有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是大哥,紅腫著眼看著他,守著他……
那一刻的自己,也是一心生無可望吧?
皇上把久遠的思緒從腦海中趕走,回過神,皇上仍是威嚴霸道,一身居臨天下尊貴氣息的天子,他看向沈博宇,點點頭,“成了,你起吧,這事朕依你就是。”難怪他說,怎麼那麼喜歡這混小子,原來,最像他的竟然是自己的侄子?
這一刻,皇上心頭有著些許的遺憾——
若是這個侄子是他的嫡親兒子,何愁江山無人能承?
可也只是想想罷了。
兒子再不親,那也是自己的骨肉!
放著自己的兒子不傳,把江山傳給侄子?
沒這個道理!
沈博宇一臉平靜的道謝,“多謝皇上。”
“趕緊給朕滾。”
沈博宇難得朝著皇上笑笑,想了想又交待一句,“皇上,您應該知道臣為何來曉,劫了顏兒之人您也該心裡有數,這次的事情臣不會再追究,但也絕不會忘掉,看在您的面子了……但若是他敢再有第二次……”
“混賬東西,再敢有第二次又怎樣?”那可是皇子!
沈博宇抬眼迎上皇上有些危險的眼神,冷笑了兩聲,“皇上您的兒子又不止一個。”
“滾滾滾。”知道他不放心,皇上哪怕再不情願,也只能氣呼呼的加上一句,“你放心,賜婚聖旨明個兒就下。”
這次沈博宇再道謝,那表情和語氣可就真誠的多了。
看的皇上又想拿硯臺去砸他!
御書房外,太監總管一臉陪笑的陪著沈博宇說話,“沈世子您這邊請。”
“有勞公公。”再次走在宮中的鵝卵石小路上,沈博宇的腳步是輕鬆至極,皇上已然吐口,皇祖母那裡肯定不會再是障礙,至於平西王,沈博宇呵呵笑了兩聲,眼底盡是冷意浮起——他就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想過要徵詢平西王的意見!
你愛同意就同意,不同意?
那你就不同意好了。
這就是沈博宇對平西王最直接的態度!
沈博宇在宮裡轉了兩圈,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出宮,他即是進了宮,和皇上談完了正事,自是要去皇太后宮中請安的,太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