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算是與大家同喜。”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李媽媽這般說了,一時之間大家也就不好再說那些酸溜溜的話了,著力恭維起來。
等到晚間回了自家的小屋子,李媽媽把那些賞賜全翻出來道:“大姐來看,都是好東西呢!姐兒可真是大方。不過是隨手賞賜罷了,竟然就是這般體面,你可要拿出全副本事——若是伺候好了姐兒,那時候賞賜只怕是如今的十倍呢!”
李大姐本名叫做李湘蓮,生的有幾分姿色,兩年前和母親一同被人伢子介紹賣到姚家的。李媽媽一進來就領了廚房的差事,至於她原本只是做些粗使的活兒,直到最近廚房有了缺兒,李媽媽又走通了廚房管事的關係,這才給她謀到了廚房的白案。
她只看了看今日寶茹給的賞賜,有兩塊尺頭,一支金簪。那尺頭是上用內造的,至於金簪也是赤金打造。兩樣東西,均是光華燦爛,晃花人眼。這時候李湘蓮表面上依舊十分冷清,但是心裡已經思索開了。
姚家姐兒只是隨手賞賜家裡廚房的一個僕婦就是這般大手筆了,可見姚家富貴。再加上這些年她在姚府裡看到的聽到的,她自然曉得如今姚家是金山銀山堆成的。這樣的富貴,可是動人心。
要是換做一般人家,這樣富貴了,男子總少不得有個三妻四妾,但是姚家卻沒有。姚老爺不必說,已經有了年紀了,又是個對女色不太上心的。但是鄭卓卻正當年輕啊——但是他是入贅來的,這就是原因了,家裡的丫鬟婦女,外頭的行院姐兒,沒有一個勾搭他。
大家心知肚明,這樣的人在能為,如今已經管著‘甘味園’的許多生意了。但是沒有用,這一切都是姚家的,而他姓鄭!而且姚家已經有了安哥兒作為姓姚的男性繼承人,如此寶茹腰板格外硬。
若是那個不開眼的勾搭鄭卓,寶茹是個什麼反應?那些不是招贅的兇悍婦人都能做出厲害事兒了,何況寶茹這個坐產招夫的——她可不怕夫主有什麼不樂,說到底她才是一家之主,她可是能把鄭卓掃地出門的!
特別是姚府上下的丫鬟婦女更是有都不會有這個心思,若真有這事兒,外頭的姐兒或者不會有什麼事兒,最多就是釣金龜失敗而已。但是府裡的這些人呢?她們可是賣身姚家的,到時候打死了丟了小命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還有比打死更可怕,賣到那苦寒之地,是生不如死。
但是這李湘蓮想法與別個不同,她已經打聽過了。寶茹性子良善,對著下人實在是格外綿軟,如今她手上的丫鬟還是讓一些媽媽□□好了管束著這才得用。所以她也曉得她只怕做不出那些格外狠辣的事情來。
至於鄭卓,他如今可是打理‘甘味園’的大部分生意,即使姚家能把他掃地出門,但是不會輕易這般做——畢竟這樣一來‘甘味園’也會動盪,不好的話只怕還要失掉許多人脈和客戶。所以只要鄭卓沒有做什麼不能容忍的事情,姚家可能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了,鄭卓自然也可以有一兩個‘紅顏知己’。只要不把人往家裡帶,眼不見為淨,養在外頭又有什麼。至於生了一兒半女,姓鄭就是了,又沾不著姚家的家產——說不定鄭卓還會更高興呢!畢竟那個男人想要血脈斷絕?
而李湘蓮正是想做這個‘紅顏知己’。雖然她知道鄭卓是個木頭一般的性子,而且滿府裡都知道她和寶姐兒感情甚篤。但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有男子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只守著一個女子的。況且如今寶姐兒正有身孕,正是機會。
李湘蓮暗自默唸了‘機會’幾次,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了——她不是什麼真看上姚家這位姑爺了,而是她不甘心過著如今的日子。明明在這般富貴的府邸,但卻和母親一同住在低矮逼仄的下人房。而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卻只能和油煙打交道。
看著母親的樣子她幾乎能想到她的將來——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就是在人家家裡賣身了的,到了二十歲也是隨時可能配人的。偏偏她並不是主子身邊的人,所以到時候能配什麼好人?不過是府裡的小廝,或者看門或者餵馬。然後她依舊常年在灶臺邊打轉,直到到了母親這年紀,庸碌粗俗,再想不到當年她也是個美人。
越是這樣想她的眼睛就越明亮,她難得笑起來,對著李媽媽道:“娘,明日給姐兒送吃食就讓我去好不好?到時候混個臉熟也好奉承!只要姐兒問上一句,弄不好就有造化!”
李媽媽看女兒忽然殷勤起來,和以前冷冰冰的樣子全然不同,還以為她是想通了,立刻歡喜道:“好好好——你這般想就好了。咱們如今奉承好主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