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小說:寶茹傳 作者:兩塊

幫忙的是姚員外的賬簿。外頭商家之間生意,好多是逢年開銷,平常都是掛在賬單上,只等著過年人家與他結了款子,他才能與人家結。

姚員外是零賣貨物的,只除了幾個大主顧,都是沒欠單的。反倒是他差著別個許多貨款沒結清,寶茹正與他仔細驗賬呢!

寶茹打著算盤與鄭卓報賬,鄭卓再記了下來。如今他兩個是姚員外的左右手,在家裡他差遣他們兩個,自己躲個清閒。

鄭卓不知怎的只在打算盤一事上沒得天分,‘二一添作五’之類的口訣也會背了,可真要上手,卻怎麼也不能了,讓姚員外只能跺腳嘆息,這樣能幹的後生,怎的在這一道上那麼艱難?

兩人幫忙當然就只能寶茹打算盤了,好在不用一面記賬一面算,寶茹覺得已經比去歲鬆快多了。

晚間吃飯時,姚員外還問起賬目的事情。

“今年倒是多了好些進項,白放著也不像樣子,別的營生倒怕虧本,我也沒那個心力,倒是想買些鋪子房子,專租出去。雖來錢不多,但是卻十分穩妥,且大小也是個進項呢!”

今年因為姚員外跑了一回貨的緣故,家裡結餘確實多了好多他想著置些產業也是常理,畢竟稍有些見識的都曉得,銀錢這東西,最是喜動不喜靜,白放著難不成能生出小崽來?

姚寶茹家開銷一向是照著他們這樣的人家的譜兒來的,從來不錯。就是每年的進項要存下來一半,以防著家裡有什麼大開支——譬如將來寶茹嫁人,這筆銀錢只怕大多都要做了嫁妝。

說是一半,其實存下來的更多,只說去歲那開支裡寶茹的瓔珞就能佔了二百多兩,可是這些首飾都是黃金寶石的,買來了其實和放著銀子在家又有甚分別?

寶茹心裡暗自算計這些年家裡的銀錢,平日不算還不覺得,今日一細想才覺得不可思議。

自家家裡十幾年沒得大開銷了,年年存下來,加上今年跑貨的利潤,家裡只怕有萬把兩銀子了。

寶茹覺得有些目眩,不是她小家子氣,實在是這個數字不是平常算賬能接觸到的了。百貨鋪子的賬目,再多多不過千把兩,一筆賬幾分幾厘的算,她從沒在賬上看過這樣數字。

萬把兩銀子其實是比她家所在的‘階層’要高的,事實上就是周媺她家要拿出這些銀子,一時之間也很難,畢竟這是指的流動資金麼。寶茹家能攢出這許多銀錢,還是她家沒得什麼開銷,人口只有三口,又只是穿衣吃飯,這能花費多少。

“我想在狀元街那邊買鋪子的,只是問了一句,那價兒叫人咋舌,不過那裡到底是要修大市了,怎麼的都是賺,我看中了街尾一家鋪子,門面三間上下兩層,我瞧著加一層也不費什麼功夫。”

“我倒覺得爹沒必要買那兒呢!”

寶茹卻有不同意見,她沒得什麼女孩子不該插手家裡生意的自覺,姚員外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所以她說些什麼,也不是第一次了。

“狀元街要修大市也不是一兩日,這時候花錢哪裡合算?而且這樣的鋪子租出去價兒自然也不低,可難脫手了。要我說竟不如去城南秀水街,‘日昌隆’的新鋪子不是說已經定下要在秀水街麼?”

‘日昌隆’是有數的南北貨鋪子名兒。

“城南哪裡是做生意的好地兒,到處是窮酸潑皮。”

姚員外對女兒的想頭不以為意,湖州府城南盡是些貧賤人居住,再就是那等初來湖州討生活的鄉下人也多租住再次,生人來來去去,又窮又亂,哪裡好做生意。

寶茹卻笑嘻嘻地與姚員外挾了一大塊白斬雞肉,道:“我想著再窮再苦,總有些傢什是要的吧?連鄉下人,自己種稻子,自己織布的,也難免買些油鹽,何況他們住在府城。”

這話是有理,姚員外笑了,讓她接著說。

“既是如此怎的城南就不能開鋪子?‘日昌隆’定是想著這一層了,不然人怎會選秀水街做生意。再有一樣,秀水街眼見得要興盛起來了,城南那邊,珠子緞子不好賣,針頭線腦,油鹽醬醋,青菜豆腐的難不成還不好賣?開這些鋪子的正是窮買賣人,沒得自家鋪子,租鋪子竟是再多也沒有的了,雖說賃金不會高,但是爹買鋪子也花的少麼!”

“我家竟出了一個女鄧通!”

寶茹一番話說完,姚員外拍掌笑道,他既是覺得寶茹想的簡單,又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寶茹這也算是很有‘出息’了,家裡孩兒有出息了,可不是要高興。

他笑著問寶茹:“這樣一聽竟是萬事都好啦?”

寶茹咬著箸尖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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