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
一直到走到幹活的地頭,全身活動開了,才感覺稍微好了一些,對同樣全身痛得齜牙咧嘴的王秀芬說:“怎麼樣,今天還要繼續比嗎?”
昨天第二場比賽謝華香毫無懸念地輸了,把贏來的紅紗巾還給了王秀芬,王秀芬原本還喜滋滋的,直到昨晚睡覺前才回過味兒來,敢情她是被謝華香給戲弄了啊,她白白忙活了一天,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
“哼,又想騙我幹活,我才不跟你比了。”
“真的不比?這次我還拿真絲圍巾還當賭注哦,昨天早上我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才贏了你的,結果第二次可不就輸了,今天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王秀芬認真一想,可不是嘛,昨天第二次的結果才是正常的啊,只要今天再贏一次,那真絲圍巾就到手了,然後她就再也不比了,不給她贏回去的機會,哼!
“那說好了,要是你輸了可不許反悔的啊!”
“當然,願賭服輸嘛!”
很不幸,王秀芬這天上午又把自己的紅紗巾給輸出去了,只好又辛苦了一下午把它重新贏了回去
第三天,她就是不信這個邪,主動要求再來一次……
收割完稻穀的田裡要馬上灌水把土泡軟,然後犁田、拔秧苗、插秧,日子就在王秀芬的紅紗巾不斷易手之中一天一天地過去了,繁忙的“雙搶”時節也終於過去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繁重勞動,謝華香覺得自己從身體到心靈,都已經得到了昇華,這麼苦這麼累的日子都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夠難得倒她的呢!
收上來的稻穀交完公糧之後,生產隊裡提留一部分,賣了一部分用來購買生產資料,化肥什麼的,剩下的就由隊裡的會計按照人口和上半年的各人的工分情況,分到了每家每戶的手中。
就連謝華香這個剛來沒多久的,也分到了三十斤的穀子,她歡歡喜喜地用口袋盛著背了回來,跟家裡其他人分到的口糧放在了一起。
看著這些金燦燦的稻穀,謝華香的心裡充滿了喜悅,這可是她這輩子真正自己掙的呢,她也是能自己養活自己的人了。
沈庭生見她一直對著稻穀瞧個不停,以為她是饞了,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不用瞧了,咱今天吃頓好的,咱們做白米飯吃。”
謝華香還沒說什麼呢,沈麗華就高興得蹦了三尺高:“太好了,有白米飯吃咯!”
謝華香:“……”她真的沒有那麼饞啊!
裝上半籮穀子,謝華香和沈麗華抬著出了門,她們要去借用大隊的石臼舂米。
謝華香以前住在城裡,吃的米都是到糧所買的,雖然知道大米是種出來的稻穀,但具體到稻穀怎麼變成白米,卻是沒有一點概念。
因此十分地好奇:“么妹,舂米是怎麼舂的啊?”
“用舂筒舂呀!”沈麗華理所當然地說,她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會有人不知道怎麼舂米。
沈家有一個小舂筒,就跟城裡藥店裡用來舂藥粉的舂筒差不多形狀,就是比那個大一點兒,平時用來舂點香料什麼的用。
“可是那樣不都變成米粉了嗎?”謝華香驚訝地說,而且還是米粉跟米糠混合在一起。
沈麗華覺得跟她說不清楚:“反正你到了就看唄!”
兩人還沒到放石臼的棚子呢,就被外邊的人群給嚇壞了,一個個都是挑著籮筐來舂米的,好不容易分了口糧,當然要趁新鮮吃一頓好的,大夥兒都懷著辛苦了大半年,一定要好好犒勞自己一頓的想法,於是這舂米的地方可不就是人滿為患了麼。
兩人把帶來的半籮穀子放到最後排隊,謝華香忍不住湊過去先看別人是怎麼舂米的。
地下一口巨大的石臼,是用一整塊大石頭鑿成的,像一隻巨大的酒杯,身子埋在地下,只有臼口露出地面,四周用破陶瓷缸片貼平了,以方便清掃。
石臼的裡面鑿著螺紋,稻穀就倒在裡面。
臼口的上面,架著一根有十幾公分粗的筆直的樹幹,別人告訴謝華香,這叫做“碓”,碓的中間裝著一個像是蹺蹺板中間支撐的那玩意兒,一頭架在石臼上,頭上綁了一根木杵,另一端的地上挖了個坑,一個人把腳踩在上面,用力往下一踩,然後再一放鬆,木杵的那一頭就會舂下去打在稻穀上。
就這麼迴圈往復不停地踩,就能把穀子的殼去掉,舂得差不多的時候把石臼裡面的大米撈出來過篩,篩掉的是米糠,剩下的就是可以吃的白米了。
這樣舂出來的白米其實很粗糙,顏色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