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所激,沈蘊凌沒忍住,聲量又大了起來:“你笑什麼,戴孝之人,不但作樂飲宴,還笑容滿面,成何體統!”
虧得此時一群舞姬登場,於中央空曠處獻藝,絲竹之聲響起,加之眾人觥籌交錯間人聲喧鬧,所以皇上和皇后以及其他人都沒注意到沈蘊凌的失態。
只有對面一直暗中觀察著莫瑾言的南華傾看出了沈蘊凌的異樣。
雖然聽不太清楚兩人到底在說什麼,但不過片刻之間,兩人交談更只有寥寥幾句話,莫瑾言就能把沈蘊凌激怒到失態,南華傾意外之餘,倒也有幾分瞭然。
早知道莫瑾言雖然年紀不大,心思卻細密深沉,對付沈蘊凌那個自以為是、驕橫跋扈外加沒什麼頭腦的女人,的確是遊刃有餘才對,可笑自己心裡還有些放心不下。
於是打起了精神,南華傾冷眼含笑,掃過一副面向敦厚卻城府暗藏的沈從義,手裡捏了杯酒,也準備開始主動“出擊”了。
這邊,一心放在如何讓沈蘊凌出醜上,莫瑾言並未接收到來自於南華傾的關注目光。
等沈蘊凌說完話,她隻眼波輕揚,臉色變得慎重端肅起來,聲量更是放大了幾分,至少可以上首的帝后能夠聽個清清楚楚:“怎麼,貴妃難道不是稱呼臣妾為景寧侯夫人麼。那您就該知道,臣妾嫁入南家,也早已是南家的人了。雖然父母生養之恩不能忘,不可忘,但身為南家媳婦兒,又怎可為莫家戴孝?貴妃您口口聲聲說臣妾戴孝,那豈不是咒臣妾的夫家嗎?且不說臣妾的夫君還在對面,臣妾的姐姐皇后娘娘更是在上首好好地坐著,臣妾又給誰來戴孝,戴哪門子的孝呢?這‘不成體統’四個字,還是貴妃您收回去吧,別咬了自己的舌頭才好。”
哪裡曾想到眼前這個嬌弱清秀的小姑娘一張嘴巴竟如此厲害,沈蘊凌本來就是個粗枝大葉的浮躁性子,越聽越氣,到最後,根本坐不住了,直接從竹蓆錦墊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莫瑾言的鼻尖:“你罵誰不成體統!”
恰好這個時候,舞姬表演告一段落,絲竹之聲也戛然而止。
沈蘊凌這一聲喊,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宴會大廳之中十分“響亮”,不但讓上首的帝后聽見了,坐在前面的一大半賓客也都聽得是一清二楚。
更別提青幔之中離得不算遠的皇親國戚和世家弟子們,還有一種妃嬪、公主郡主。。。。。。大家紛紛傻了眼,不知道這沈貴妃今日是不是吃錯了酒,竟對著看似溫良順從的景寧侯夫人撒起了野來。
而被“欺負”的莫瑾言卻神情無辜,臉色略顯尷尬,愈加令得不知內情的旁觀者心生憐憫,看向沈蘊凌的目光都暗含了幾分厭惡。
看到自己女兒在眾人面前以貴妃之尊竟儀態全失,沈從義老臉一青,在對面根本坐不住了,卻又不好直接上前阻攔什麼。畢竟沈蘊凌乃是貴妃娘娘,論身份,可比他這個異姓世襲的汝陽侯尊貴多了。
舉起酒杯,沈從義看向了上首的皇帝,正想前去敬酒,以轉移大家的視線,卻沒想南華傾橫插過來,手裡也舉著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亦阻斷了自己的去路。
笑話!
莫瑾言進行的正順利,讓那個蠢婦這麼快就自曝其短,南華傾豈能讓沈從義破壞這“精彩”上演的好戲呢。
於是一手捏了酒盞,一手直接把沈從義給拉住,南華傾唇角微翹,壓低聲音,恰好只能讓沈從義聽見:“汝陽侯,算起來,本候還要喚您一聲岳父大人呢,怎麼,難道您的女兒不再了,卻也不認小婿了麼?虧得小婿五年來日夜懷念亡妻,汝陽侯也不曾來探望過小婿一次,實在是令人有些寒心啊。。。。。。”
沈蘊玉當年的“死因”,還有南華傾的“病因”,都是沈家的軟肋,此刻聽南華傾提出來,沈從義老臉一黑,雖然心中著急,卻也只能暫時不管沈蘊凌那邊,必須得先應付了南華傾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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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母憑子貴
正月裡的御花園草木並不繁盛,雖然有從溫室裡搬出來應景的各色鮮花,卻不及四季常綠開得十分茂盛的叢叢細竹,夜風一吹,竹葉“簌簌”作響,隨著一盞盞花燈搖曳而起,猶如竹浪翻滾的墨綠色海洋,配上其間點綴的嶙峋怪石,倒別有一番景緻。
此刻,位於御花園一側,原本應該喧囂沸騰的上元夜宴,卻因為沈貴妃的一聲“怒吼”,而悄然變得安靜起來。
從最上方丹陛月臺上的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