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發。瑾言走到梳妝檯前端坐,看著菱花鏡中的自己。。。。。。素顏嬌容,粉頰微紅,薄唇微豐,隱約從領口露出的玉頸上。竟有散落的點點的紅色印記,猶如雪中紅梅,悄然往衣衫所掩的胸口之下一路綻放著。。。。。。
這,難道是南華傾給自己留下的?
對,昨夜他屢屢向自己索吻,力道雖然不重,卻也不輕,甚至輾轉吮吸著自己的耳垂,脖頸,還有心口。。。。。。
一想到這是自己和南華一夜交歡後,他在自己肌膚上留下的印記,瑾言臉紅地猶如熟透的蜜桃,水眸間也映出嬌豔的神采來,從不甚清晰的菱花鏡中氤氳著,更顯姿態旖旎。
玉牙緊咬著唇瓣,張口深呼吸了幾下,瑾言回頭看,還好玉簪這會兒已經去了門房那兒,不在屋裡,所以沒人瞧見自己的異樣。
起身來,瑾言趕緊走到桌邊,取了一杯昨夜的冷茶,斟滿了一杯直接灌入了腹中,這才覺得身體沒那麼火燙了。
“唔——”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昨夜之事的影響啊,瑾言微微蹙眉,抬眼眼看了看窗外。
薄日出雲,已經是卯時中刻了,瑾言知道許婆子和綠蘿很快就會起床,略想了想,便主動走到窗邊,將半掩了一整夜的窗隙,又重新合上了,免得她們到前院灑掃的時候起疑。
只是關上窗戶之後,瑾言不覺自嘲地甩頭笑了笑,感覺像是自己偷偷摸摸夜會了情郎,生怕被人瞧去說閒話,壞了自己閨名似得。
可昨夜與自己同榻而眠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啊!
想到這兒,笑意凝結在臉上,瑾言突然覺得,若是從現在開始,自己就已經這樣累了,那將來若是真正地和南華傾在一起,成了一對實打實的夫妻後,豈不是會更加如履薄冰麼?
心頭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瑾言突然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臉色漸漸從先前的嬌羞緋紅褪變成為白皙微涼,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彷彿站在了一團迷霧之中,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可以分明地看清楚自己即將要前進的方向了。
。。。。。。
按照慣例,每天早上的辰時,廚房都會準備好的兩份早飯,一份是西苑侯爺的,一份是清一齋夫人的。
一般來說,往清一齋送飯的都是粗使婆子,或者是舒眉,因為她可以順帶去看望一下莫瑾言,給她請安。
而西苑那邊,則從來都是拂雲或者浣古來取,因為西苑是侯府中的禁地,所有下人都不得靠近。
今兒個一早,提了清一齋那份早飯,前往送飯的,卻不是什麼粗使婆子,也不是舒眉,而是廚房的管事嬤嬤。
王嬤嬤約莫五十來歲,和其他在廚房做事兒的下人都一樣,身材微豐,圓潤富態。只不過她渾身上下沒有灶前婆子的那種油膩感,而是拾掇的乾乾淨淨,整個人精神奕奕,再配上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顯得很是和善討喜。
手裡提了食盒,王嬤嬤一路從後山小徑而來,待到了清一齋的院門口,不覺有些微喘,等氣息平穩了些,她才伸出白胖的右手,敲了三下院門。
。。。。。。
卯時末刻,許婆子和綠蘿就起了。
按照習慣,兩人穿戴梳洗整齊之後,便會來到前院。
伺候夫人起床的活計都是玉簪親自來的,許婆子便負責前院的灑掃,將夜風吹落的殘葉都清理乾淨。
而綠蘿則幫忙打打雜,比如去小廚房裡燒水備茶等等。
許婆子正埋怨初夏夜裡的風太大,滿院子的落葉掃了一堆,像小山似得,卻聽見門響,知道這時候該是廚房送飯的時間了,便提了笤帚上前去開門。
“咦,王嬤嬤?”許婆子自然是認識王嬤嬤的,對方雖然比自己年輕,卻執掌侯府的廚房,乃是以為管事嬤嬤,所以許婆子主動福了一禮,然後側身讓開,請了她進來。
暗暗好奇怎麼會是王嬤嬤親自來送早飯,許婆子順而開口詢問起來,語氣也帶著恭敬和討好:“王嬤嬤,您可是大忙人啊,怎麼親自走一趟呢?可是廚房裡缺人手麼?要不以後老婆子我早起一點兒去廚房取?或者,讓綠蘿跑一趟也行,免得您受累走這一遭啊。”
“哪裡哪裡,我本該早些來給夫人請安的,正好趁著今兒一早侯爺的吩咐,這才巴巴地過來了呢!”
王嬤嬤擺擺手,示意許婆子不用客氣,也低頭回了禮。
而且她一邊說話,還一邊擠了擠本來就被肥肉堆得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睛,咧嘴一笑,低聲又小心地湊到了許婆子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