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休,另一廂更為要緊的事又起了,也讓莫瑾言時隔三年,不得不再一次踏上了朝露湖面蜿蜒而去的木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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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梅雨季節之後,北方的雨水也多了起來,昨夜一場大雨,將天際洗的猶如一塊碧玉,湛藍而明媚。
但朝露湖的水卻漲了不少,偶爾有些地方甚至漫過了木棧,顯得溼滑而危險。
“主子,您確定要去見侯爺?”
玉簪說著,揉了揉眼睛,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今日一早,莫瑾言就認真地梳妝打扮了,說是要去一趟西苑。
三年來,玉簪親眼看著莫瑾言對南華傾似乎毫不上心,寧願誦經唸佛,或者伺花弄草,更有甚,哪怕與南懷谷和沈畫也能相談甚歡,卻就是不願與隔湖相望的侯爺有半分牽連。
“昨天懷古過來見我,所說的話你也聽得一清二楚,若是我不去求侯爺出面,那尉遲家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德言。”
說著話,瑾言已經提步踏上了木棧,語氣沉沉的,猶如遲緩的腳步聲,似有萬般無奈:“德言還不到十歲,若真的惹上官非,即便最後刑部審了案子,判了他無罪,卻也敗壞了名聲。”
玉簪聽得也直皺眉,抿緊了嘴唇,嘆口氣道:“德言少爺也真是,那尉遲家的二公子是出了名的混混,與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麼道理好講的呢?而且口角衝突不說,兩人還推搡了起來。德言少爺生得壯實,那個尉遲二公子,聽南小爺說,身子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被德言少爺一推,竟自個兒折了腿不說,臉上也撞了個豁口,鮮血直流,當即就驚動了他老子。”
“尉遲將軍護短,見愛子血流滿面,當即便縮了德言押往刑部,要刑部尚書親自審了此案,判德言一個傷人之罪。”
這是南懷谷當時匆匆找到莫瑾言,口裡的原話。
聽南懷谷說,當時還好有直隸書院的夫子替德言作保,這才讓德言沒被欺負,免受了暫時的牢獄之苦。但如今都有刑部兩個衙差守在書院的寢屋前,將德言給軟禁了起來,哪兒也不能去,課也沒法聽。書院裡也有人議論,開始指責書院不該收留行兇的惡人。
雖然面臨兇險的困境,但德言卻也不願讓南懷谷告訴莫家,更不想讓莫瑾言這個姐姐知道了罵他不爭氣,寧願自己生受,也不啃聲。因為徳言始終認為他自己沒有錯!
但南懷谷思來想去,覺得此事一來瞞不住,二來,尉遲將軍並非一個講理之人,刑部萬一懾於他個的壓力,草草將德言降了罪,到時候恐怕會毀了德言的一生。
於是昨天下午,南懷谷特意給夫子請了假,專程回到侯府,直接來了清一齋見莫瑾言,將此事一一告知。
驚悉關於德言的訊息,莫瑾言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去求南華傾了。
南懷谷亦知道莫瑾言沒有選擇,看著她糾結,巴不得自己能夠有能力替她解決這個問題。
可他一介書生,雖然也是南家的人,卻是二房,人家刑部根本就不會買他的賬。只有南華傾,這三年來他痊癒之後,早已迴歸了京中的權貴圈,他一句話,抵自己千句萬句都不止,也只有他出面,才能化干戈為玉帛,讓德言有一條出路。
南懷古能想清楚這些,莫瑾言自然也能想得十分明白。
而且南懷谷還不知道,南華傾與煜王之間關係匪淺,刑部是東方煜的“地盤”,有他一句話,德言便能脫身。莫瑾言是知道這層隱秘的,所以她更不能袖手旁觀。
第一百零八章 別來無恙
有求於人,逼不得已,但卻非去不可!
這是自己能夠做到的,也是唯一能為德言所做的。
當莫瑾言逐漸靠近西苑時,心中唯有反覆默唸著上面這兩句話,才能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復一些。
三年不曾與南華傾相見,此刻馬上就要面對面,瑾言心底是有些緊張的。
兩世都嫁給南華傾為妻,雖然兩人並無夫妻之實,但無可否認的緣分,以及男女之間存在的隱秘情愫,卻並非莫瑾言可以去控制的。
這也是她為什麼不願意與之相處,最根本的原因了。
不相見,無交集,那一旦需要斷,兩人之間就可以斷的乾乾淨淨,而自己也可以無牽無掛地離開,去開始一段真正的新生。
可眼下,自己不得不主動去求南華傾,這讓瑾言難以啟齒之餘,心頭也有種恍惚的忐忑感。
想著想著,莫瑾言已經走完了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湖上棧道,裙角雖然提著,繡鞋卻已經被漫上來的湖水沾溼,透到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