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拂雲浣古渾身一顫,趕緊雙雙伏地磕頭:“屬下知錯。”
但南華傾沒有再理會他們,一步一步的,便踏著雜草往小坡頂上的一座孤墳而去。
感覺到兩人的緊張,南華傾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回頭低聲道:“本候又不是將死之人,你們別哭喪著臉。”
拂雲浣古兩人交換了眼神,都乖乖收起了手,放棄了緊跟不懈。
他們兩人其實都挺高興,因為沈畫走的時候又改了方子,還透露說侯爺的病情有了好轉。
五年了,兩人伺候南華傾,所有的抓藥煎藥這些事兒都是從他們手中過的,沈畫從未提過半句病情好轉這樣類似的話。
終於,熬了整整五年,南華傾半死不活的日子就要過去了,拂雲浣古都覺得鬆了一口鬱氣。
。。。。。。
面前的小山坡不算陡,但每一次南華傾自己上來,都覺得雙腳像是灌了鉛,步步艱難。
這一次,好像略顯輕鬆了些,這讓南華傾的步子快了不少。
但走著走著,南華傾就發現了異常,這小徑從來無人經過,會有些雜草覆蓋,可細看,草間似乎有腳印,雖然清淺,卻肯定是新鮮的。
按下心頭的疑慮,南華傾試圖加快步伐,往坡頂上去了。
“咦。”
坡頂,還是那一座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孤墳,南華傾微微喘著氣,並沒有停下來休息,直接繞到了墳頭的方向,一眼就瞥見了雜草叢生的石碑前頭,竟出現了幾個雜亂的腳印和三撮小土堆。
“是誰來過?”
眉頭一沉,南華傾向四周望去,可除了守在最下方的拂雲和浣古,哪裡還有其他人。
而往孤墳的前方看去,是一片深深的峽谷,更不可能有人上來了。
“此處是慈恩寺的禁地,僧人們斷不會輕易闖入。外人,更不可能來到這麼偏僻之地。而且這座墳是背向慈恩寺的,就算有人路過,也不會發現才對。。。。。。”
有些想不通,南華傾回頭掃過被青苔覆蓋的石碑,才發現了碑上竟有人刻了字,而且就在他親自刻下的“玉”字旁邊。
“明月冷鴛被,暗塵封鏡臺。玉雖黃土掩,名未白雲埋。”
默默地念出來這首詩,南華傾只覺得胸臆中滾滾血氣翻湧而來,衝的他心口突突直跳,陣陣地發疼。
“沈蘊玉,為什麼你就算死了,也要繼續折磨我。。。。。。你就這樣恨我麼?”
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來這幾個字之後,南華傾張口又吐出來一團汙血,直接噴在了石碑上。
很快,深紅色的汙血就沁入了青苔覆蓋的石頭中,紅綠色的苔蘚中還有絲絲黑漬,顏色十分詭異。
。。。。。。
“主子!”
拂雲和浣古兩人飛身縱來,如驚鴻掠地一般,立刻扶住南華傾。
浣古看到南華傾吐血,臉色卻看起來並不是很蒼白,反而透出一抹淡淡的潤色,覺得很是奇怪:“主子你沒事兒吧!”
“主子,雖然之前您在乾院吐出一口汙血是好事兒,可這樣老吐血,恐怕不見得好吧!”拂雲見南華傾這樣,更是擔心地胡言亂語起來。
“看來,老天爺不絕我南華傾!”
南華傾卻抬手推開了兩人,將身子站直:“五年來,沈畫一直試圖將我當初中毒後逼在心口的餘毒清除。卻沒想,在接連兩口汙血吐出來之後,我體內的餘毒也幾乎要清乾淨了。”
說著,南華傾目光落在石碑上被汙血染出怪異顏色的“玉”字之上:“沈蘊玉,你讓我生不如死這麼多年,總有一天,你們沈家要係數給我還回來!”
聽得南華傾這樣說,拂雲和浣古紛紛露出了又驚喜又擔憂的神色來。
驚喜的是,沒想到主子一口血吐出來竟是多年的餘毒,擔憂的是,這麼多年,南華傾始終沒有將往事放下,而是把整個沈家都作為了敵人看待。
“沈蘊玉,你放心,雖然我給了你一個無名孤墓,但永遠都不會有人來祭奠你,沈家也永遠不可能安逸下去,除非我真的死了。。。。。。”說話間,南華傾用腳一踢,墳前的三搓黃土就散了,
臉色越發變得冰冷,語氣也毫無溫度,收起了先前外露的憎惡之情,指著被青苔覆蓋的石碑,南華傾又示意拂雲:“給本候把這裡擦乾淨,告訴慈恩寺的方丈,要是再有閒雜人等冒犯這座孤墳,本候就收回每年一萬兩的香油供奉。”
“是!屬下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