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如此倔,那官員拂袖而去,再也沒提結親一事。
為了懲罰自己的“不懂事”,父親狠下心,把她關在柴房,足足兩天沒給送吃食過來,自己就靠點兒清水捱過去的,卻一直不肯承認自己錯了。
那時候,連瑾言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要拒絕聯姻之事。
到後來,皇后下旨,要自己去為景寧候沖喜,她卻半點抗拒也沒有,乖乖的點頭,坐上了那乘沒有新郎前來的迎親花轎。
父母以為她懂事了,可只有瑾言自己才知道,她當年拒絕那個五品官的時候,心裡面想的,是要把自己嫁得更好。
因為只有嫁得好了,父母才能輕鬆些,否則,莫家會一代又一代過著表面風光,內裡艱難的日子,世丗不休。。。。。。
思緒迴轉,瑾言無奈地笑了,如今她嫁入侯府,雖然自己受累一些,但至少關鍵時候,南華傾可以動用南家暗衛去給父親救命,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想到這兒,臉上綻放著一抹豁達的笑意,瑾言看著玉簪,不由得道:“你這性子,還是這麼倔。”
玉簪聽到瑾言對自己的評價,揚揚頭,一臉堅定的樣子,算是預設了。
瑾言多半也能猜出她最後的選擇,嘆了口氣:“你這樣忠心護主,我都看在眼裡。其實你反過來想想,若你能過得更好,身為你的主子,我心裡也是踏實的。”
“過得好不好,不是主子來決定的。”玉簪的倔勁兒果真上來了,撅著嘴:“不是有句話麼,喝水什麼的,是涼還是不涼,那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哪能曉得。”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瑾言被玉簪逗得樂了,“也罷,三日後你做了決定,是去是留我都不干涉。不過要是你真選擇留下來跟著我吃齋唸佛,這書可得多讀一些,什麼半吊子都拿出來說,要是傳出去,不被人笑話才怪呢!”
“是是是!”
玉簪撒嬌似的反手扯住莫瑾言的衣袖:“奴婢以後多讀書,不給主子您丟臉,行了吧!”
“知道就好。”
瑾言笑著,順手拿起一盞溫茶潤了潤喉嚨,也示意玉簪到對面坐下,繼續用飯。
主僕倆吃著辦冷不熱的飯菜,卻因為有了對方的陪伴,所以心頭暖暖的,屋裡的氣氛也變得融洽而溫和,沒有了先前的緊張。
只是吃著吃著,玉簪突然想到一個事兒,有些猶豫地張口問了出來:“主子,您要帶髮修行的事兒,需要知會孃家一聲麼?”
放下碗筷,想起白氏對自己的期望,瑾言緩緩地搖了搖頭:“母親擔心父親已經夠累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看到莫瑾言為難的模樣,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也在逐漸收斂,玉簪看的胸口發梗,心下對於是去是留也早已有了決斷,哪裡需要等三天。暗暗下定決心,玉簪又道:“主子,奴婢覺得,那邊還是瞞著吧。”
“瞞,可能也是暫時的。”
瑾言卻想得更多:“侯爺的病見好,就不可能一直在西苑待著,總會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裡露面。有些場合,是需要帶夫人的,我卻不在,難免會有人問。雖然我是為了給他的病祈福,才主動帶髮修行,可是傳到父母耳朵裡,肯定還是覺得心酸。”
“那也總比突兀地知道了好些。”玉簪也知道這件事徹底瞞住莫家是不可能的,但緩一緩總是好些的。
“是啊,有些事情,總是一開始難以接受,慢慢地,也就習以為常了。”
瑾言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別人,眼神也變得有些黯然。
看著瑾言那樣委屈,玉簪想到一個辦法:“主子,您若信得過玉簪,讓玉簪回去一趟吧,陪著夫人等老爺回來,也順帶可以把莫家的情況每日捎信過來。”
“你回去?”
意外地抬眼,瑾言很快就明白了玉簪的意思。
很顯然,她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自己身邊了。作為陪嫁的丫鬟,肯定不能一直呆在主子的孃家。等父親被救出來,快也要半個月去了,到時候自己已經搬去了清一齋,等玉簪回到侯府,除了一併搬過去伺候自己,就再無其他去處。
一個自囚於偏僻一隅的侯府夫人,若開口幫下人出府,那會被人誤以為是她自己想要找出路,或者不甘心被困在清一齋。
就算自己託向姑姑悄悄地安排玉簪,玉簪也不會有臉出府,因為那時再離開,會被視作一種背叛。
奴僕若被人以為她背叛主子,到了外面,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
很快想清楚了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