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堅冰都給融化的,除了瑾夫人這個“繞指柔”,還有誰呢?
如此一想,眾人心裡更加明確了對車廂中的景寧侯夫妻這對“神仙眷侶”。更是多了幾分羨慕和嫉妒。
畢竟隨行的人,除了少數皇親國戚,就是後宮妃嬪,再不然,就是宮女和內侍。妃嬪們不過是皇帝的妾,哪怕出身再尊貴。再受寵,也只是妾而已。更別提宮女和內侍了,這兩類人,都是沒有私人生活,也不可能有私人生活的下人。所以對伉儷情深的景寧侯夫妻更是羨慕到骨子裡了。
。。。。。。
倒是南婉容聽著南華傾的笑聲,臉上表情有些意外,再然後,便是雙手捂住了粉唇,將心中想哭的衝動給壓了下去。
自己這個親弟弟,打小就性格沉穩,加上父母早喪,自己又十六歲就嫁人,只留下他一個人獨自住在景寧侯府中,襲爵、接手南家暗衛,這才養成了他冷漠寡言的性子。
南婉容記得,在南華傾少年時,和沈蘊玉定親的那兩年,自己還偶爾見過他的笑容,卻也讓人感到有所保留。
後來,沈蘊玉背叛了他,被他親手斬首之後,南婉容就再沒有見過自己弟弟暢快的笑了。哪怕是面對自己,也只是禮數上的淺笑,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他鬱結於心,難以釋懷從前發生之事。
還好,欽天監幫自己物色到了莫瑾言這個女子,南婉容再一次肯定,是她拯救了南華傾,那也就是拯救了南家。
所以這樣好的一個弟媳婦兒,南婉容暗暗下定了決心,要趁著這一趟避暑行宮之行,好好撮合一下兩人,給他們創造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才是。
。。。。。。
不論其他人怎麼想,乘坐在第三輛馬車的裡的沈蘊凌,聽得笑聲傳來,雖然與第九輛車中間整整隔了六輛馬車,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出這笑聲是出自於南華傾的。
愕然地半啟唇,然後眉頭一沉,沈蘊凌將手中的絲帕拽得緊緊的,總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乾脆伸手撩開了車簾子。
一陣夏風吹入車廂內,大口地深呼吸了好幾下後,這才令得沈蘊凌稍微平復了心情。
自己入宮已有五年的時間了吧,沈蘊凌依稀記得,當年自己陪著妹妹去景寧侯府做客,遠遠看著那個風華正盛的俊美少年,只一眼,竟有些淪陷了。
雖然知道父親汝陽侯的目的,是將來送自己入宮,做尊貴的妃子,但在沈蘊凌心底,卻是對妹妹有些羨慕的,羨慕她可以擁有一個這樣美好的夫君,而自己,只能成為皇帝的一個妾,和後宮一群女人去分享皇恩,去爭奪龍寵。
咬著牙,耳邊那笑聲還不曾消散,迷惘漸收,取而代之,是沈蘊凌目中一抹毫不掩飾的恨意流露而出。
只是這恨意,到底是因為自己親妹妹就那樣被人斬首而死,還是來自於其他,連沈蘊凌自己,都無法去確定了,只剩下苦澀的滋味充斥於心中,久久難以排遣。
。。。。。。
而乘坐這最後一輛車的沈畫,此刻表情卻有些過分的平靜了。
聽著同乘一駕的幾個文官在議論南華傾和莫瑾言如何“伉儷情深”,猶如“神仙眷侶”,沈畫只翻了翻白眼,心下很是腹誹。
這兩人,就算做戲給外人看,也不至於這樣誇張和放浪吧!
倒是知道南華傾似乎在這小半個月裡一直在和莫瑾言書信往來,沈畫雖然不曾詢問過莫瑾言,到底她和南華傾之間到底通訊的內容是什麼,但自己卻明白,南華傾肯定沒有提及尉遲如歌的事兒,不然,陳娟也不會悄悄和自己閒話,說莫瑾言將那些書信視若珍寶,總是壘在案頭,時常翻看了。
或許鴻雁傳情真的有些作用,緩和了莫瑾言和南華傾之間的關係,但在沈畫看來,這只是暫時的罷了。
他們之間,若是真要成為正兒八經的夫妻,還有很漫長的路需要走啊!
搖著頭,嘆了口氣,在周圍幾個官員異樣的眼神下,沈畫乾脆閉上了眼睛,兩耳不聞車外事,一心只與周公夢去了。
。。。。。。
一陣開懷大笑之後,南華傾總算是逐漸停了下來,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才發現自己竟是笑哭了,甩甩頭,感覺這一切彷彿有些不真實。
因為連他自己也記不得,上一次這樣笑,是什麼時候了,至少從記事開始,他印象中,就不曾有人可以讓自己開懷大笑。
但是在莫瑾言面前,似乎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在她面前,自己也沒有感到半分拘束或者防備,只是想笑了,然後就笑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