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做事比較認真,還特意去後院檢視了一番,又帶著木匠師傅檢查了一番做房梁椽柱的木頭是否充足。
(椽()子:它是屋面基層的最底層構件,垂直安放在檁木之上。
屋面基層是承接屋面瓦作的木基礎層,它由椽子、望板、飛椽、連簷、瓦口等構件所組成。
房屋的木構架由柱、梁、檁、構架連線件和屋面基層等五部分組成。來自網路)
那些自然是一早就準備好了,數量專門由陳大算好,只多不少。
第二天卯時不到,除了青娘外,一家人都起來了。
鍋才燒起來,院外就開始熱鬧了,上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村裡的鄉親都過來了,只等祭天地後就動手。
瑾俞還是不能去看,這就是封建制的一個限制,哪怕所有的供品什麼都由女人準備的,但這樣重要的現場,還是不允許女人在場。
一陣鞭炮聲響起,鞭炮的氤氳硝煙在薄薄的晨霧裡彌散開,幾個健壯的身影抬著房梁往上搬。
瑾俞和父親墊著腳在後院往那邊瞅,無奈磚山太高,她看見的時候大家已經在房頂上忙碌了。
“雖說瑾天不擺酒,但吃食也要講究點,不可怠慢了工人。”
瑾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瑾俞踮腳往那邊看,被她這麼一喊,嚇了一跳。
“知道了祖母。”
拍著胸口應了一句,瑾俞便回廚房做飯去,留下父親和她兩個人。
之前翠花嬸私底下有說過一個民間故事,那時候時興大塊肉待客,但幫工的人一般都靦腆不好意思吃,肉就一餐又一餐的擱下來。
說是有戶人家家境好的很,蓋房子的時候一日三餐怕幫工不好意思吃肉,特意把肉切了小塊招待。
本來是出於好意,但沒有想到那大師傅覺得自己沒有接受到最高禮節的款待,一隻懷恨在心,一開始沒有說什麼,在上房梁的時候輕輕動了手腳。
那時候蓋房子的師傅少,一棟磚木結構的都要蓋一兩年,結果房子還沒有蓋好,那戶人家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從此桌上的小塊肉變成了大塊肉,東家娘子臉上的笑也變少了,那師傅心裡還在想現在來講究晚了。
直到完工的前夜,散夥飯吃完大家這個房子也就蓋成了,東家娘子非常抱歉的說了後來招待不起小塊肉的原因,那師傅聽完後感慨萬千,乘夜摸上房頂把之前動過的手腳改了過來。
果然沒有多久那戶人家的生意就恢復了之前虧空的家底也慢慢回來。
雖然只是故事,但瑾俞知道翠花嬸怕自己這些俗世不懂,這是在婉轉的提醒自己,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瑾俞本來在對待蓋房子幫工方面就沒有吝嗇過,也變得更加慎重了。
其實在瑾俞看來,或者這故事就是蓋房子的師傅怕在主家被苛刻,自己故意放出來的故事也不一定。
“你去做飯,我來燒火。”
誰知道瑾俞才在灶下坐下,瑾老太太就進來了,更讓人吃驚的是,居然還要幫忙瑾俞燒火。
簡直是受寵若驚。
瑾俞表現的也直接,磕磕絆絆的說了一句,“不用了祖母,我一個人能行。”
“說我來就我來,你有時間在這裡推託,還不如去把早上要吃的菜準備好。”
得!一言不合就原形畢露了。
瑾俞看在老太太最近對爹和這邊都挺關心的份上,決定不與她計較,從善如流的把燒火工作讓出來給她,自己炒菜去。
“有勞祖母了,您請坐。”
“哼!”老太太哼了一聲,便在凳子上坐下,竟讓瑾俞覺得說不出的和諧,彷彿她做習慣了一樣。
在這之前,據瑾天說的,瑾俞知道老太太可是好幾年沒有動手幹活了,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做鞋子。
飯已經撈好了,放在裡面的鍋裡蒸,外面的鍋裡就是炒菜。
瑾俞準備的是兩個葷菜,四個素菜,一份肉湯,人馬多每個菜但是盛兩份上桌,量自然也不少,好在大鍋也不怕。
只是讓瑾俞感到奇怪的是,每動手炒一個菜,老太太就站起來猶如x光的眯眯眼就盯著看。
也不說話就盯著,要不是習慣了被人看著炒菜,瑾俞恐怕要有壓力了。
“在老宅沒有分家的時候,可沒有看見你這麼能幹過!”
這話說的,也不知道算貶義還是褒義,瑾俞知道老太太這應該就是毒舌,也不和她計較。
“沒有分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