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來幫忙磨刀。”
李文軒眉眼都帶著笑,沒有回到李富貴的話,拎了另外一把殺豬刀,挽起袖子就動手在一旁的磨刀石上磨。
文人墨客和市井小民,只是一個動手做事的距離,在家裡他還是那個可以脫下學士袍,穿上葛布衣賣豬肉的人。
“大毛啊,你還是想想一會兒怎麼和你娘解釋吧!這些東西放著我來。”
李富貴大概猜測到兒子的異樣了,瑾俞在東區醫館附近開了一個新鋪子,自己兒子這回歸家,恐怕就是衝著她鋪子開張回來的。
這滿身撲鼻的菜香,就是無言的訴說。
這孩子也是一個長情的人,看來對瑾俞是上了心了,只是這日後……
家裡妻子一早就給定了婚約,哪裡能容他自己再去折騰。
“我知道。”
李文軒淡淡的應了一句,母親想要說什麼,他不要細想便知。
無非是無故回家,耽誤學業什麼的。
“你這孩子……”李富貴想了想,還是不說了,“順著你娘一些吧!”
世間的事情都要定數,但也不排除有一定的變數。
說不定以後還要大的變數呢!
看著兒子一頭栽進去,李富貴無可奈何之際,又平添心疼。
“多謝爹提醒。”
果然李文軒一把刀沒有磨好,李夫人便讓人來喊了李文軒進去。
李富貴給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他,左右妻子罵兒子的話,他是不會去勸的,比起兒子來,妻子更讓他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疼護在手心的妻子多一些。
李家從李文軒中了稟生後,就買了丫鬟和婆子,李夫人也不再下廚做活,平常就管管家事,算算賬。
正好把李文軒請進去,去的就是平常待客的堂屋,李文軒進去的時候,她正端著茶盞喝茶,看見李文軒進去也沒有放下的意思。
“娘,我回來了。”
李文軒恭敬的行了一禮,從母親的舉手投足李文軒已經猜測到了,她這會兒不悅。
“軒兒,這不年不節,也沒有到休沐的日子,你歸家有何事?”李夫人擱下茶盞問。
“回孃的話。因為有事我特意回來一趟,歸家之前也與先生請了一天假,我明天一早就動身回府城。”
“何事讓你連學業都不顧了,要請假回來?”
李夫人不接受兒子說的那敷衍的回話,繼續問。
“娘不用問了,我不會說的。”
啪
青花瓷茶盞碎在了李文軒的腳邊,李夫人臉上的怒氣衝衝。
“無法無天了!現在學業才起步,你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是嗎?”
“孩兒不敢。”李文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那茶水洇溼自己地衣袍,“明日是中秋,書院放假,孩兒回來找青山書院找先生問了一些學業的事情……”
李文軒這話半真半假,青山居士他去找過,只是沒有一會兒就走了,大多數時間都待在瑾俞那裡,但這些話不能與母親提。
“你真的只是去青山書院做學問了?”
“正是。”在瑾俞那裡寫了對聯,題了字,也是做學問沒有錯。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真的不說她自然問不出話來,李夫人氣歸氣,但兒子還是捨不得傷。
把兒子打發走,李夫人扶著額頭沉默。
為了人家裡擺脫匠籍,她沒有一天懈怠過,以前沒有,現在不會,以後也不可能,不能讓兒子做錯事情。
“去請老爺進來,我有事與他商量。”
“是,夫人。”
守在門口的丫鬟領命就去請李富貴,這家裡夫人的話就是聖旨,沒有人能反抗的了。
李富貴早在茶盞碎的時候就守在外面了,看著兒子若無其事的離開,他一聽到妻子招呼,便立刻進來了。
“夫人,你找我。”
李富貴笑嘻嘻的進來,那沒有底線的樣子,看得李夫人又是一陣心塞。
這一個個的,難道就是專門來氣自己地嗎?
“你的腰板給我挺直了!誰讓你這麼做了?”
“好。我聽夫人的話。”
李富貴立馬挺直腰板,上前坐在妻子身邊的蒲團上,臉上討好的意味十足。
“你既然聽我的話,那麼明天早上就有你你軒兒去府城,隨便把今年的節禮給王家送去。”
“好。我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