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傅沅身上停留了一下。
傅沅心裡一陣緊張,卻見著他唇角彎了彎,從容邁步走了出去。
因著這個插曲,眾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在南安王府,便起身告辭了。
☆、第44章 舊事
等到送走客人,老王妃才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胸口因著生氣不停地起伏。
梁嬤嬤上前替她順了順氣,寬慰道:“您消消氣,二少爺自小就是這樣,性子一上來,再多的規矩都不顧了。他心裡頭,還是敬重您這個祖母的。”
聽著梁嬤嬤的話,老王妃看著梁嬤嬤,沉聲道:“我是氣他知道他兄長的性子,卻是一點兒都不勸著。咱們王府,難道要兄弟鬩牆,叫滿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話?”
老王妃一個氣不順,咳嗽起來,梁嬤嬤忙倒了茶水上前伺候著她喝下,好不容易才迴轉過來。
梁嬤嬤使了個眼色,叫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這才低聲開口道:“您忘了當年的事情?若不是因著那件事,二少爺何至於變成如今這樣涼薄的性子。”
“事情都過了十五年,他還放不下。當年旭哥兒也才八歲,哪裡有那樣狠毒的心思,不過是被身邊的乳母翟嬤嬤教唆了。”
“這事情不是查清楚了?翟嬤嬤被王爺當著滿府下人的麵杖斃,一家子也都被髮賣出去了,還牽扯上旭哥兒做什麼。怎麼,這事情府裡還有人私下裡議論?”
老王妃說著,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她從來都不信,旭哥兒小小年紀,就敢做出殘害幼弟的事來。更何況,這些年旭哥兒處處讓著硯哥兒,盡足了兄長的本分,便是王爺也挑不出錯來。
梁嬤嬤聽老王妃這樣說,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再說下去,只回道:“王爺治家嚴,府裡沒人敢議論,只老奴琢磨著這事情在二少爺心裡怕還沒過去,若是王妃能時常勸勸就好了,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再大的誤會也過去了。”
梁嬤嬤提起王妃陸氏來,老王妃哪裡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是,她這侄女平日裡對她孝順恭敬,可唯獨這事情,她怎麼勸也聽不進去。鬧得現在兩個兒子好像只旭哥兒是她親生的一樣,而對硯哥兒,卻是疏遠苛責得很。
老王妃一想到這些就直嘆氣:“當年就不該去奉國寺,不然也不會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當年老王妃去奉國寺上香,誰也沒料到等到回府的時候府中竟是出了大事。
旭哥兒和硯哥兒玩鬧,不知怎麼就走到了冰室裡,還將硯哥兒關在了冰室,若不是伺候的人尋不著硯哥兒,滿府找了起來,也不會發現了冰室裡早就凍得暈死過去的硯哥兒,才將人救了出來。
王爺回府知道此事,當場就拔出劍來,倘若不是被趕過來的王妃陸氏護住了,旭哥兒的性命早就沒了。
因著這事兒,王爺篤定旭哥兒生性狠毒,這些年對旭哥兒很是疏遠冷漠,對硯哥兒卻是縱容的很,甚至能叫人覺出幾分溺愛來。
旭哥兒自幼在陸氏跟前長大,而生了硯哥兒之後陸氏身子不好,精力也不如從前,硯哥兒自小就是跟著乳母長大的。
再加上後來查清楚旭哥兒是受了嬤嬤的挑唆,才差點兒害死了自己的幼弟。陸氏心裡便偏袒了幾分,覺著倘若不是小兒子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王爺也不會這些年待大兒子這般冷淡。
再加上硯哥兒自打經了那件事之後性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涼薄得很,又不是個會討好人的,母子之間處的倒比陌生人還要冷淡。
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老王妃哪裡能不擔心。
“你隨我去滄浪院,看看世子去。”老王妃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對著梁嬤嬤道。
梁嬤嬤忙扶著老王妃出了觀秋堂,一路朝世子所住的滄浪院走去。
這邊發生的事情早有丫鬟回稟了王妃陸氏,陸氏聽了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過去,幸好是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陸氏穩了穩心神,才急忙問道:“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起了爭執,還被打傷了?那姜紹本就紈絝,是個不著調的,跟著的人怎麼不攔著些。”
等到丫鬟將宋淮硯就在跟前卻是一點兒都沒勸著的事情回稟之後,陸氏臉上便露出一抹怒意來:“都是親兄弟,他也不勸著些,非要叫旭哥兒被人打傷了才如了他的意。”
“你去,叫他到我這兒來,我倒要問問,這些年旭哥兒是哪裡對不住他。”
陸氏說完這話,卻見著屋子裡的人全都站著不動,當即就怒道:“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