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淋的溼透。
顧韻便嘆息一聲,轉回身打算勸說老太爺將此事了結,免得節外生枝。
然尚未開口,卻聽見稀稀落落一陣巴掌響,“精彩,太精彩了,顧大人果然人中龍鳳。說話一針見血。”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蕭錯身上穿了件碎布片拼湊成的上衣,下著堪能蔽體的破布條“流蘇”褲,滿身泥汙。糾結的頭髮裡還插著幾根草標,趿拉著一雙破草鞋,滿臉泥巴笑嘻嘻的走近。雨水沖刷他身上的黃泥,沿路都低落下黃湯泥水。如此一身打扮簡直比路邊的乞丐還不如。若不是傅縈知道蕭錯去扮乞丐,一時半刻還真看不出是他。
顧韻抿著唇。總覺得這人十分眼熟。卻想不起是哪裡見過。
蕭錯已經到了近前,腰上的草繩鬆鬆垮垮,走路時褲子上的破布流蘇“一不小心”甩了老太爺一臉的泥水。
老太爺氣傻,抹了把臉點指蕭錯就罵:“你這乞兒。怎麼進了我府裡!”又呵斥宋氏:“你養的護院都是死人嗎!”
蕭錯笑眯眯的道:“若我沒記錯,這裡應該是武略侯府吧。不是說武略侯已經就義了嗎?這府裡的主人應該是武略侯夫人才對,這位老丈。您是地底下爬出來的武略侯,還是變了個性別的武略侯夫人啊?”
“你!”
“你什麼你?你明擺著就不是這府裡的主人。還在這裡託大,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吧!”
老太爺面紅耳赤,高聲呵道:“來人,叉出去!叉出去!”
顧韻卻突然指著蕭錯:“是你!”
“嘖嘖,顧大人記性真差,上次搶了我的腰帶子,害的我只能提留著褲子,竟然這麼久才想起來。”蕭錯委屈的像是被辜負了的黃花大閨女,這表情由個滿臉黃泥汙漬的乞丐來做,著實很刺激眼球。
傅縈張大眼看了看顧韻,又看了看蕭錯,喃喃道:“你們倆什麼關係啊!”顧韻搶蕭錯的腰帶?難道是看上了他的美色?其中還有什麼故事?
蕭錯生的這張臉本來就惹禍,這年頭男風更甚,保不齊哪個就是彎的呢……
顧韻和蕭錯的臉都黑了。
宋氏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蕭錯肩膀碰了傅縈的肩膀,將她溼透了的衣裳上也蹭了泥汙:“你看,我這身打扮如何?”
珍玉忙推開他,“你身上是屎還是泥啊,就往我們姑娘身上蹭!”
傅縈卻不在意,笑道:“還不錯,挺乞丐的,這條褲子哪裡找的?”她其實很想問你這褲子穿與不穿有區別麼?
“倆包子換的,怎麼樣?”
“穿著乘風破浪的,倒是涼快。”
乘風破浪……還涼快……
一旁眾人都被傅縈彪悍的說法驚呆了,珍玉都快哭了,七姑娘,不帶這麼耍流氓的!
眼看二人如此熟絡的說話,宋氏若有所思。
顧韻已知道自己是錯過了什麼,抱拳拱手道:“這位少俠,這裡是傅家的家務事,與外人不相干,你如今私自闖來也就罷了,上次你我交手,我只動了三成力道,你也知道若過招你討不到好去,何況我如今有這麼多的人,不如咱們相互道個別,將來道上見了也好說話,如何?”
蕭錯翻了個白眼,“我看你不只眼瞎,心也是歪的。三成力道?你也真會說。你怎麼不說你沒出力,我就被你的氣場嚇跑了?”
顧韻臉色鐵青:“請你慎言!”
蕭錯將亂七八糟的糾結長髮往腦後一甩,甩掉了一根草棍兒,又甩了老太爺一臉泥水,將臉徹底露了出來,仰頭藉著雨水抹了兩把。
洗淨了臉,顧韻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是蕭錯!”
“沒錯,是我。顧大人,我只想問問你。”蕭錯端凝神色,拉著傅縈肩頭的衣服,像提小雞仔一樣將人抻到身前,“她臉上的巴掌印,你看不見嗎?”
“你是何意!”
“她一個弱質女流,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話都不會大聲的,今日卻輪刀子要殺人,你不想想是因為什麼?你說她有殺人的動機,好歹也該問問那個動機是什麼吧?
“你還是武略侯的義子呢,也虧武略侯夫人將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事情一發,你反倒充起青天大老爺來,不說為你妹妹出頭,不問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反而還指責她,就你這樣兒的,竟還能當上龍虎衛?果然是老天爺餓不死瞎雀兒,你祖墳是冒了幾股子青煙啊!”
“你!”顧韻氣的面紅耳赤。
蕭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