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讓我養著個小八哥整日學我說話?”
傅放初不是扭捏的性子,見傅縈如此直接,也就不在繼續推辭,轉而道:“今日在宴上你說的那樣的話,可真是太叫人心裡爽快了。才剛我也是瞧著趙家人做的不好,做什麼爪子都伸長到了咱們傅家,可是那個場面,我卻沒有膽量說出口,只將那樣的話在心裡轉了幾圈兒,你敢想又敢說,可比我強得多了。”
“什麼強不強,我那叫肆意妄為,你們都是守規矩重禮數的。”傅縈在廊下斜倚著美人靠悠哉坐下,“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想活的那樣壓抑,什麼事也大不過一死去,是以什麼也都不在乎。你卻是將來要紮根在傅家的,可不要與我一樣。”
傅放初感慨於傅縈的實話實說,自嘲一笑道:“我是什麼能力七姐還不清楚麼?反正這一輩子我好吃好玩就足夠了,將來家業誰去繼承都無所謂,若真將偌大家業落下來,也有五哥在前頭頂著。說不定祖父那努努力,將來還有咱們小叔叔來繼承也沒準兒呢。”
給老太爺增了屋裡人,其實對能夠繼承家業的男丁來說並非好事。誰又願意讓自己多了個競爭對手呢?
傅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的,但是她也知道,以老太爺的聰明和對老太太的感情,想再生出庶子來卻是不容易的。宋氏去與老太太那提,主要是因趙子瀾一個外男留在府裡不像話,才故意給老太太添堵。
正說著話,眼角餘光就見珍玉進了院門。平日裡笑嘻嘻的丫頭這會卻是面色凝重,根本不是她的畫風。
傅縈坐直身子:“怎麼了?”
珍玉快步到近前,屈膝行禮回道:“才剛婢子去了外院,沒見著廚子,打聽之下才知道是老太太吩咐了人來,將廚子大哥和方才草場上功夫了得的那位少俠一道請了去,不知道要吩咐什麼。”
傅縈有些驚訝。
老太太雖喜歡掌權,卻只是喜歡那種玩弄權力的感覺,並不喜歡細緻的管理家裡事,更少有紆尊降貴見下人的情況。
今日突然轉了性子,必然是有原因。
傅縈眯起黑亮的眼睛,幾乎立即就明白了。老太太許是瞧著東跨院有武力值頗高的宋氏,自個兒身邊卻沒個可用的人吧?才剛在使臣面前,那個叫阿錯的既然說過與廚子和那圓臉少年不分開,那就少不得連同廚子也去了。
原本,一個武藝高強之人傅縈也不是很在乎。畢竟就算請了他來他也不可能時常守在她這裡。
可是廚子就不一樣了!
若是老太太真下了血本來嗆行將廚子挖去了大廚房,她往後可不就少了一個樂趣?再找這樣素菜做的好的廚子可是難遇上了。
傅放初見傅縈面色凝重,就知道老太太那裡保不齊又作出什麼么蛾子來,忙道:“七姐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兒?若你難辦的說與我聽聽,我替七姐出氣去。”
他那視死如歸的語氣逗得傅縈噗嗤笑了:“你替我出氣,就不怕開罪了祖母啊。”
“怕什麼,反正不論我做什麼祖母也不會多待見我,我不做什麼,他也不至於掐死我,我好歹也是個男丁。”傅敏初咧嘴笑時,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傅縈就越發禁不住笑了,起身道:“九弟,這會子我打算去一趟上院跟祖母請安,明兒個廚子休息好了,我請你一同吃飯。”
“七姐不說我也要叨擾,今日宴上吃的素菜真是極好,早聽說七姐得了個好廚子,今日嘗過才知道是怎麼個好法。”
二人相互作別,傅放初就摘下了鳥籠先行離開了。
傅縈叫上梳雲和珍玉:“帶上蜜餞果子,咱們去看看老太太。”
兩婢女都有些猶豫,對視了一眼道:“姑娘,要不要先回了大夫人在去?”
開玩笑,若是叫宋氏先去少不得又要將事情鬧大呢。真將老太太弄出個好歹,忤逆的罪名他們長房可不能背。
“不必了,我娘今日辛苦了,讓她歇著,咱們去就是。”
傅縈就現行出了門。
兩婢女望著傅縈窈窕的背影,隨即對視了一眼。他們家姑娘那副戰意十足的模樣是怎麼回事?看這樣子不像是去給老太太送蜜餞果子的,反而像是與老太太爭蜜餞去的。
沿著青磚鋪設的巷子一路走向上房,到了廊下春草就要回話,卻在傅縈凌厲的目光下住了口。老太太雖是主子,可面前這位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她是哪邊都開罪不起。
春草就低垂了頭看著鞋尖上的繡花研究起來,打定主意是沒看到傅縈這個人。
傅縈就站在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