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事兒?”
傅縈低聲道:“我也知道這會子你滿心裡都是對皇兄的崇拜敬佩以及親情,可是就如同兩年前我與你說的那些,如今我到了大周,親眼看到了皇族中人,就覺得那些所謂的親情也不過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如果你能平庸一些,或許一輩子安穩幸福倒是可以保證,問題是你根本不平庸。”
蕭錯聽傅縈說起正經事,便有意想要阻止:“男人家外面的事兒,你個女孩子就不要插手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傅縈卻道:“阿錯,你聽我將話說完。”從他膝上跳下,拉著衣襟在他跟前踱步,聲音依舊不高:“我總覺得,其實你交出兵權之後,這兩年南疆的戰爭你根本不需要參與的。可是皇兄不但讓你參加了,你與二皇子同去。許多的功勞還是安在你的頭上。如今你雖依舊沒有湘地的兵權,但是你擁有了鎮守南疆的威懾力。在軍中有了極高的聲望。
“一個不希望你把握軍權的人,會允許你有這樣高的聲望嗎?為何我總覺得那其中必有陰謀?”
“你想的太多了。”
“不是我想的多,是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其實我早就想與你說這些。只不過我才來不久,許多事情並無真切體驗,必然也不清楚其中細節的。是翎兒來提醒我的那一句,我才徹底恍然。阿錯。你往後可不要再繼續做個為人賣命的人偶了。”
蕭錯一言不發的看著傅縈。看著她白皙瑩潤的臉蛋不知在想什麼。
傅縈理了理頭髮,先自行穿戴妥當。見蕭錯還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免嘆了口氣:“我知道我說這些話你不喜歡,不過既然瞧得出,自然是要提醒你,免得你傻乎乎的給他人作嫁衣裳。”
“我是那麼傻的人麼。”蕭錯瞪她一眼:“都說了,既然嫁了人,就什麼事只管依靠我便是,你在府中好好的過悠閒日子,在不需要理會外面的煩亂,這才為幸福呢。你可倒好,還操心這些。”
傅縈挑眉,“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如今面對的可不是以前用把小刀就唬得住的老太太和老太爺了,事關你的安危前程,我如何能不上心?”
她也知道,在蕭錯面前說他最重要的親人不可靠,他心裡第一就會生出牴觸的情緒,可這話憋悶在心裡,她又怕他萬一受到傷害。如今他們夫妻一體,為的是這個家考量。而且今天傅翎說起子嗣的問題。
其實她原本想等著再過兩年再生產不遲。畢竟十七歲的身子要孕育子嗣,以她的認知還是覺得早了一些。但是仔細想想,為了減少麻煩,早些生產也是好的。
若是有了孩子。他與蕭錯的責任就更大了。
兩個人可以怎樣都行,但絕不能帶累到孩子,不能影響孩子的成長和未來。所以蕭錯在外頭每一步,都關乎到她們全家人的幸福,她又哪裡能不多想。
蕭錯沉默片刻,就拉著她的手起身。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仔細觀察的。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心裡牴觸的很,你可千萬別介懷。”
“哪能啊。”傅縈笑意盈然的望著蕭錯:“我知道你對皇兄的敬重,以及對他培養之恩的感激,如果現在你轉頭就忘了那些好,我才要懷疑我是不是所託非人呢。”
蕭錯哈哈大笑,將她抱起來拋了一下,直將傅縈唬的驚叫,摟著蕭錯的脖子叫著“放我下來。”
“偏不。你若是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聽你的放你下來,如何?”
傅縈笑顏如花,搖頭。
蕭錯挑眉,在她唇上啃了一口,就直接推開了後窗,抱著傅縈一躍而出,兩三步躍上屋頂。
後花園中景色宜人,假山林立,湖水清澈倒映著藍天。遠處守著列隊整齊的宮人和貼身侍從。一陣風吹過,近處花壇中奼紫嫣紅隨風搖曳。
站在屋頂,彷彿從前看不清的,在這一刻都看得清了。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蕭錯摟著她的腰,穩穩地帶著她在屋頂站立著,笑道:“這下子你總該叫了吧?”
“叫什麼?”
“自然是叫我好哥哥,若是不叫我就將你留在這。”
傅縈嘟著嘴,“我還偏不。”
“那我可走了啊。”蕭錯放開手,將一身紅衣的人單獨放在屋頂,飄身宛若一片輕盈的羽毛,眨眼間就站在了三丈開外的草坪上。
傅縈這才感覺到屋頂上真的有些高。她從前做貓時,其實是很喜歡登高的。尤其是晚上,爬上屋頂看星星月亮,想一些從前的舊事,感受著因為動物的腦容量有限而漸漸忘卻一些珍貴的記憶,忘掉許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