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縈心下一喜,便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在看清來人時。笑容卻僵在臉上。
二百餘人解穿了素色的短褐,左臂上綁著紅布條,無人蒙面,人人手中一把弓箭。一柄鋼刀,為首之人傅縈熟悉的很,那昂揚挺拔的身材,濃眉虎目的,不是顧韻卻是何人?
這一隊人馬眨眼便到了近前,卻不停歇。將皇帝與傅縈兩方的人團團包圍在中間,二話不說的便彎弓放箭。
皇帝唬的不輕,被死士圍在當中,卻不斷的有外圍的死士中箭倒下,他驚慌失措的大呼:“是什麼人!竟敢對朕下手!”
傅縈這廂情況也一樣,保護著她的死士一個個倒下,竟無一倖免,就連綠竹也在拼命撲倒她身上後,背脊中了不知幾箭。
在一片慘叫連連之中,傅縈推著壓在身上拼命護著自己的綠竹,眼淚湧出,泣不成聲。
再一次,身邊有人為了保護她而丟了性命。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停手!”
顧韻低沉的聲音傳來。弓手停止房間,另有個別還有戰鬥能力的死士,也被顧韻帶著人清理乾淨。
腳步踏在粘稠的血液上,比踏水更加讓人心生粘膩之感,這聲音漸漸臨近,傅縈躺在血泊中,身上的綠竹被人大力提開丟棄一旁,隨即她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拎了起來。
身上染了別人的血,風吹過熱氣散去,冷的傅縈牙齒打顫。抬頭直視著提著自己衣襟的男子,她雙眼卻如同往常一般明媚湛然,絲毫沒有顧韻預想中的驚恐與凌亂,臉頰上的幾點血跡,反而給她增了幾分冷豔與詭異感結合的美麗。
顧韻只覺自己提著她衣裳的手忽然吃不住力道,不自禁的放鬆了掌握。
少了顧韻的力氣支撐,傅縈踉蹌兩步才站穩了身子,腳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凸起物,傅縈不敢低頭去看,邁步尋了平底站定。
只見周圍弓手已如潮一般策馬有序的散去,如同劈濤斬浪一般讓開一條路來,一纖細高挑的女子手搖摺扇,身著銀白男裝緩步而來。她未施脂米分的秀麗面容上掛著個得意又快樂的微笑,血腥味充斥在呼吸之中的修羅場在她眼裡反而成了自家花園。
“果然是你。”一身血汙的傅縈在看到傅翎的一刻,已經全然瞭然。
傅翎哈哈大笑:“不容易,不容易,你一個弱質女流在經受過這些殺戮之後還能站得直,看來阿錯也不算看錯了你。”
話音落下時,四周人潮已經散去。空曠的荒野夜風森寒,樹林沙沙作響,滿地插著羽箭死狀悽慘的屍首之中,血泊漸漸流向低窪之處,就連月光都隱在烏雲之中,彷彿不敢看這森羅場中的殘酷景象。
傅縈站在屍體之中,滿身血汙沾染的披風和衣裙被風揚起。染血的髮絲粘在臉頰,俏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只定定的望著站在乾爽地面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傅翎,和她身邊的顧韻。
忽然之間,屍堆中有一處動了動,皇帝勉強趴坐了起來。
傅翎再度哈哈大笑:“你這老匹夫居然還有命在,看來老天爺都希望你做個明白鬼啊。”
第三百三十章 大結局
皇帝肩頭中了一箭,此時緩緩站起身來,雖然身體搖晃,但是氣勢依舊凌人,瞪向傅翎時的眼神已不是一個人的眼神,而像是一頭負傷的餓狼,只要傅翎略有鬆懈就會直身撲上將人撕碎吞噬。
寒風再次肆虐,將血腥氣吹的彌散在空氣中,皇帝因中箭失血而虛弱的身體終究是搖搖晃晃退後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可到底天子威重,即便最狼狽時,依舊能夠開口沉穩的訓斥:
“你這不孝逆女!你好歹是公主,朕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竟能做出這樣謀害父親殺害兄弟的事來,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善終嗎!你看看羿哥兒,那可是你的親兄弟啊!”
“皇上這是要與我打親情牌?”周圍沒有了旁人,傅翎也不在做掩飾,嘲諷的道:“若非我及時得到訊息,恐怕就要被你這老鬼又耽誤一輩子!你真正的女兒這會子正在司馬信府中睡大覺呢,你還想繼續誆騙我不成?”
皇帝瞳孔驟縮,終於有恐懼之色在他面上一閃而過。如果少了一層親情的羈絆,她下手只會更加肆無忌憚。
傅翎笑容更加冷淡嘲諷:“怕了?你的確該怕。當年你為了自己的女兒能活命,就換了我來替死,我能活到今日是我命大,難道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更何況傅剛那般與我有真正父女情分的我都照殺不誤,還會在乎你這個居心叵測根本與我無情的老鬼死活!”
傅縈一聽到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