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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迷城(四)(捉蟲)
傍晚的餘暉把天際染得一片血紅,一如現在左蕾身下的床單。把向來怕血的蘭心搞得臉色煞白。
她一面用溫潤的白光罩住左蕾左右腹處的幾道幾乎將她穿透的傷口,一面兇巴巴地朝鄭修遠喝道,“她沒腦子,你腦子也被喪屍啃了麼?你不會攔著她呀!”似乎罵得還不過癮,又對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左蕾怒道,“你那麼弱,不要命的衝什麼衝呢!又不是敢死隊!”她這一吼,完全顛覆了她以往溫柔體貼的形象。
“她不要命是為了高階晶核。”鄭修遠完全被突然暴走的蘭心震住了,但還是替左蕾答道。這裡出任務的報酬說來也豐厚,但和鳳城的統一分配不同,這裡的規矩是誰最後滅掉喪屍晶核歸誰。像他和左蕾這樣比較弱的,不衝到最前面根本拿不到晶核。
“下次給我小心點,別又把自己搞得血肉模糊的出現在我面前。”蘭心冷冷地說完,往他重傷的肩膀丟了個光球,便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長得頗為可愛的小護士蹦了進來,手上還抓著個袋子,略帶歉意地對鄭修遠說道,“那個,別生我姐姐的氣,她一見到血就抓狂。平時還是很溫柔的。還有我叫蘭蘭。”說完就把袋子遞給他,補充道,“姐姐說這個算借你們的,到時候記得還。”
待鄭修遠開啟袋子發現裡面全是綠色、甚至藍色的晶核時,蘭蘭早已沒了蹤影。他露出一絲苦笑,還是把晶核小心的收起來,和自尊心比起來,還是提升實力更為重要。
見附近除了昏迷的左蕾再無他人,鄭修遠便隱去了身形,向東方潛行而去。說來也怪,到了涅城基地沒幾天他便覺醒了隱身異能。雖然涅城人都很和善,待他和左蕾這種外來人似乎也真摯得很,但整個涅城都透著一股神秘。特別是這裡的人都對東城諱莫如深,每每提起只說絕對不能越過城中的那條紅線。他總有種預感紅線那頭藏著吳輝和李牧青失蹤的秘密。
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貼上了禁地的標籤,就越想往裡探一探。
就在鄭修遠偷偷越過將整個涅城分為東西兩半的紅線時。李丹妮正在艱難地重新學著走路,只是她的新腿似乎與她的身體無法契合,以至於過程變得十分糾結。
又一次重重摔倒在地後,李丹妮面無表情把歪了快一百八十度的腳踝扳正,雖然能聽到清脆的咔嚓聲,她卻沒有一絲痛感。她深深覺得作為一隻神智清醒的喪屍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當然痛苦的感覺只存在於她的記憶裡。正當她扶著牆壁準備再一次試著站起來時,吳輝拖著個血肉模糊的動物屍體走了進來。
強烈的血腥味瞬間衝進她的鼻腔 ,唾液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瘋狂分泌起來。她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被飢餓感所取代,餓狼似地撲了上去,鮮血與生肉的腥鹹竟然讓她無比滿足。進食剛完畢,她就開始乾嘔起來,生理上的滿足與心理上的牴觸讓她痛不欲生,而最讓她絕望的是她竟然連哭都城成了奢望。
“以你現在的狀態,熟食只會讓你更加難受。要想重新活得像個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變強。”吳輝緩慢地說道,聲音嘶啞得厲害。他看到此刻的李丹妮,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不過成為喪屍之後,他的所有情感都已變淡,所以他覺得能幫李丹妮到這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說完吳輝便準備離開,卻不想李丹妮一下子撲到他跟前。嘗試了半天才勉強吐出哥哥二字。
吳輝見她竟然能說話,不由得大吃一驚,打消了把她丟在城郊自生自滅的念頭,準備帶她回東城。但提及李牧青,他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似乎抽痛了一下,僵著臉答道,“死了。因為他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覺醒者。你可別犯同樣的錯誤!跟我走吧。”見李丹妮現在根本無法行走,便將她摟在懷裡飛快向東城掠去。
其實覺醒者不過是擁有了智慧的高階喪屍對自己的稱呼,他們實在不願意把自己和渾身惡臭且醜陋無比的低階喪屍混為一談。
“死了”兩張字如魔音般狠狠砸入李丹妮腦內,她半晌才磕磕巴巴地擠出幾個字來,“怎麼死的?”
“被處決了。”吳輝說完便閉口不言了,李牧青的死牽涉的東西太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言語明的。而李丹妮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宜知道太多。和李牧青的猶豫疑搖擺不同,他從成為覺醒者那一刻開始,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吳輝抱著李丹妮飛快的奔行著,不到一刻鐘,便來到了涅城東南角的高階喪屍聚居地。只是還沒回到他的住處就遇到了他最厭惡,卻得罪不起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