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翠竹如今已經被留春館那邊視為眼中釘,再塞過去,恐怕生不了什麼作用。”
貴妃榻上的晉王妃,正在低頭看一本書,聽了這話,她抬頭看了看周媽媽道:“奶孃,我本就沒指著她能起什麼作用。”
“那……”
周媽媽很快就明白過來,說白了晉王妃就是給胡側妃添堵來著。
可損了翠竹,留春館那邊的勢頭更是打壓不下,等於她們佈置了許久的棋已經走廢了。
“你忘了還有一個?”晉王妃笑吟吟的。
日光下她,臉上多了一絲紅潤,卻還是帶著一種病態的美。明明是弱不勝衣,眉宇間卻帶著讓人不能忽視的、睿智的光芒。
晉王妃不愧出身徐國公府,心智手段都是一等一,就是被這身子給連累了。每每想到這一切,周媽媽便不免心生感嘆。
“您是說那姓蘇的奶孃?”周媽媽猶豫道。
晉王妃點點頭:“奶孃難道沒發現此女極為聰明?藉著翠竹的跳脫,隱藏了自己,並迅速在小郡主身邊站穩了腳跟,可比這翠竹聰明多了,我之前倒是小看了她。”
“可奴婢見她似乎並沒有想攀高枝的打算。聽人說,這姓蘇的奶孃平日十分低調,從不邁出小跨院半步,在院子裡也極少出門,不是在房裡,就是在小郡主身邊侍候。”
“你忘了殿下?殿下可是經常去看小郡主。”
周媽媽還有些發愣,晉王妃卻是又道:“又有哪個女人不心悅殿下這種男人?”說著,她眉眼低垂一笑,竟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錯覺。
可不是如此,晉王龍章鳳姿、玉質金相、儀表堂堂,又出生高貴,乃是天生的皇子之尊。當年在京中時,便有無數貴女競相傾倒,卻被晉王妃拔了頭籌。
只是——
其實周媽媽一直有句話想問卻又不敢問:王妃你可是心悅殿下?
若是心悅,為何從不主動親近殿下,若是不心悅,又何必與那胡側妃鬥得風生水起。
只是周媽媽不敢說,她想起了晉王妃還沒出嫁之前的一次,那次王妃差點就死了。
是晉王妃自己尋死的。
周媽媽一直以為晉王妃不想嫁給晉王,可能是有了意中人,可她作為晉王妃的奶孃,卻知道自家王妃還在閨閣的時候,從未對任何男人另眼相看過。
這個疑惑埋藏在周媽媽心中十幾年,也許會埋藏一輩子。
留春館裡,胡側妃臉色陰沉地看著翠竹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其實翠竹的態度很謙卑,可在胡側妃眼裡就是能從那謙卑的臉上,看到掩藏在其下的得意洋洋和險惡用心。
胡側妃甚至透過她看到一張臉,那是晉王妃的臉。
一張清冷蒼白,眉宇間總是充斥著渾不在意,卻包含著最大惡意的臉。她甚至能看見晉王妃在對自己笑,笑得充滿了鄙夷與諷刺。
你再怎麼得寵又如何,還不是任本妃揉捏,你所謂的寵愛都是假的,假的……沒了殿下,你什麼也不是……
胡側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中焦慮更甚。
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胡側妃突然站了起來。
“娘娘!”
桃紅急急地叫了一聲,詫異地看著她。顯然是她動作太突然,讓桃紅誤解了什麼。
胡側妃看著桃紅的眼神,更是惱怒,她就是這麼不理智的人?
不過她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去看看小郡主。”
桃紅松了口氣。
如今留春館可再經不起任何事兒了。
東次間裡,穆嬤嬤坐在紫檀鑲青玉山水圖羅漢床上,胡側妃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玉燕端了兩杯茶過來,擱在小几上,可胡側妃只是端起來做個樣子,並沒有去喝。看得出胡側妃這幾日睡得不好,漂亮的鳳眼下隱隱有些烏青。
相較於胡側妃的欲言又止,穆嬤嬤卻是老神在在地喝著茶,似乎並不關心胡側妃所為何來。
終歸究底,還是胡側妃沉不住氣些,她猶豫了半響,道出自己的來意:“嬤嬤,妾有些想小郡主了,能否將小郡主抱去留春館過一夜?”
不同於面對晉王妃時的張揚,她在面對穆嬤嬤甚至是謙卑的。
胡側妃並不蠢,她知道穆嬤嬤代表著誰,更是知道穆嬤嬤的身份——先德妃身邊的掌事嬤嬤,德妃去世後,就在晉王身邊服侍,晉王對其十分敬重,拿她當長輩看待。
僅憑這些就足夠胡側妃對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