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 她娘是最有本事的人; 就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說你蠢,你還是總是跟娘犟嘴。你即明知道你這趟是去幹什麼的,怎麼就和旁人鬥了起來?娘曾經教過你什麼; 別人風頭正盛的時候,永遠不要打著去搶人風頭的主意,那會讓你撞得滿臉是血。人但凡風頭正盛,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就好像你爹,他若哪日去正院特別勤,娘從不會去從中干涉,他即去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去與他作對,就是去找死。
“要知道男人喜歡女人什麼?容貌、身子?都有!但最喜歡的莫過是女人的識趣與柔順; 那會讓他們得到莫大的成就感與虛榮心。當然,也不是不讓你做,而是要瞅準時機,盯準了對方空子,一擊必中。而你個蠢東西,去了不但不和對方聯手,反而和人家鬥了起來,徐燕茹那個落水狗反倒你給忘了。打條落水狗你都不會,你說你不是蠢是什麼?!”
徐側妃被玉蘭夫人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別看她娘在外面一派溫柔似水的模樣,在她爹面前也是小意奉承,可私底下可不是這樣。
她小聲道:“女兒也是急了……”
“急什麼?徐燕茹都不急,你急什麼?你去之前娘怎麼和你說的,晉王不近女色,於其上十分寡淡。既然明白,你就得有耐心,如今有人打破了口,你只需稍作等待就能坐享其成,有什麼好急的。”
“我……”徐側妃一臉懊惱,也知道自己走錯了棋,“那女兒如今該怎麼辦?”
“等!”說完,玉蘭夫人又道:“眾人拾柴火焰高,給她多添幾把火。有些人是經不起捧的,多捧捧她,她就會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多作幾次,男人自然棄如敝屣。”
這是玉蘭夫人經驗之談,她跟了徐國公多年,徐國公也不是就只寵她一個人,來來回回的通房姨娘不知幾凡,而死在這一招的人數不勝數。
“你要記著,人要懂得順勢而為,有勢你就順,失勢你就踩。要麼不踩,要踩就往死裡踩。”
乾清宮,御書房。
弘景帝看著跟前高大俊挺的兒子,道:“你連著進了幾趟宮,就是想給你那妾求個名分?”
晉王立於其下,一貫的不動如山,沉靜內斂,身上帶著一種冷冽的氣質,卻又透露著恭敬。
“當年她待字閨中時,便與兒臣有私。彼時韃靼突襲,兒臣接到訊息便奔赴邊塞,也疏忽安置她,等再去尋卻是尋不著。與她再相遇時,她已為兒臣誕下了一名孩兒,併為家中人厭棄,入了王府做下人養活自己和孩子。她出身雖低,但是家世清白,只是當年兒臣為了一己歡愉,疏忽了名分之事。”
弘景帝沉吟了一下,看了晉王一眼:“你能有後,父皇十分欣慰。可之前御史彈劾你的事,你應該知曉,勿要再犯,將那孩子抱進宮來朕看看。”
“是。”
晉王出了乾清門,一路往宮門外行去,走到景運門時,迎面過來幾個人。
為首的一位穿硃色親王常服,身形高大,龍行虎步,英武非常,身邊亦步亦趨跟著兩個小太監,正是剛受了罰沒幾日的魯王。
魯王生性急躁,脾氣暴戾。在封地之時,便時不時傳出他縱戮取財擅役軍民之事,惹得民怨四起。弘景帝也時不時降下旨意斥責,可管不了幾日,他就會故態復萌。萬萬讓人沒想到的是,他這次竟將在魯州的那一套帶到京城來了,任意鞭笞朝廷命官。
確實也沒人敢告魯王的狀,不過受傷的那兩名官員俱都告了假,如今鴻臚寺人手緊缺,這事自然傳到了弘景帝耳裡。
弘景帝大怒,連面都未和兒子照,就賞了他十鞭子。瞧瞧魯王這樣子,似乎也沒什麼事,這趟估計是又來求見的。
晉王排序為五,魯王排序為六,即使再想裝作沒看見,這一禮是少不了了。
“五哥。”魯王停下腳步,姿態敷衍地一拱手道。
晉王素來不是個多言的,點點頭便走了過去。
魯王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一面跟身邊小太監說話:“聽說,我這五哥好像有兒子了?”
“這,奴才哪裡知道這種事情。”
魯王一腳就踹了過去,“瞧瞧要你們有什麼用。”
這太監被踹了個四腳朝天,而魯王已經揚長而去。小太監裝模作樣地躺在那裡揉肚子,等走遠了才爬起來,啐道:“當老子稀罕侍候你,還不是今日出門沒看黃曆,讓你給撞見了!”
他嘴裡一面咕噥著,一面挨著牆角就跑遠了。
晨光微熹,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隱隱又帶了點兒橘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