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晉王竟然把這事辦成了。
不動一兵一卒,甚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將事辦成了。若不是安慶公主大張旗鼓去宮裡哭了一場,誰也不知道這老太婆竟然變了心思。
至於為何會變了心思,誰也不知道,也許晉王知曉。總而言之,這件事讓晉王在京中大出了一回風頭。
就在外面因此事議論得沸沸揚揚之際,晉王又向工部那裡告了假。
什麼理由也沒有。
工部那邊卻什麼也沒有說,甚至說趙主事辛苦了,讓他多休沐幾日。
晉王便就回去了,連著在府裡閒散了三日,瑤娘勸他去上值。
“差不多就行了,太過了以後還怎麼在工部裡待。”
晉王沒有說話,一副懶洋洋的姿態。他此時半靠在大炕上,一隻腿伸直,一隻腿微曲,正拿著一本閒書看著。
腿邊趴著只貓,正是花花。
花花如今是大變樣,早先剛被小寶抱回來的時候,才不過巴掌大。如今身子比以前長兩倍有多,寬也有兩倍有餘。
成了一隻小肥貓。
也是春兒和秋兒稀罕它,榮禧院裡歷來不缺吃食,小公子的愛寵自然也不缺。小的時候喝羊奶,大點一天三頓魚湯泡飯,等再大一些,五寸來長的小鯽魚,它一天要吃三四條,還不加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零嘴。
這貓也是奇了,什麼都吃。但凡是從小寶手裡喂的,大到雞腿包子,小到一些果子點心。
花花吃葡萄吃得可好了,吃葡萄還會吐葡萄皮。
這項技能讓花花在榮禧院一眾奴婢眼中,簡直就是神貓。上上下下都疼它,疼著疼著它就肥了膽子。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花花敢纏著晉王了。
花花還小的時候就喜歡晉王,對他有一種謎樣的迷戀。不過那會兒還小,連門檻都越不過去,等長大一些後,能這間屋那間屋來回跑了,就喜歡繞在晉王腿邊鑽來鑽去喵喵的叫。
晉王但凡來到榮禧院,他去哪兒它就跟哪兒,起先晉王煩它有毛,不讓它近身,被纏的次數多了,漸漸就開始無視起來,頂多就是花花在他腿邊鑽,他一腳將它踢開。
當然是很輕的那種踢,類似於搡開。可花花是個不要臉的賴皮貓,晉王只要用靴子尖推它,它就爬在晉王靴子上,用爪子死死抱著他鞋面。
就這麼纏著磨著,花花終於可以待在晉王身邊了,偶爾晉王在炕上躺著,它偷偷跑上來趴在身邊,也不會將它拎著脖子上軟肉扔下去。不過花花現在還有一個地方尚未能攻克,那就是瑤娘和晉王的床榻,它倒是試過兩次,可無一例外是失敗。
見瑤娘說話,花花抬起身子,對著她喵了一聲。
那意思就好像在說,他不去就不去了,讓我倆好好待著不成。
瑤娘才聽不懂貓語,繼續對晉王道:“對了,鎮國公府那邊給我下了邀貼,讓我帶著小寶去做客,是世子夫人下的貼。”
“可去。孫氓不是不懂事之人,且那日在宮門處,那婦人抱著孩子前來道謝,估計宮裡人都知道來龍去脈。你與他夫人相交,與我和鎮國公府沒有什麼必要的關聯。”
瑤娘正是想問這,隨著她漸漸開始出入各府,已經漸漸懂得什麼叫做避嫌了。就有點類似她們小的時候,這兩家的大人吵過嘴,所以兩家的孩子是不在一處玩的。
不過現在還多了一項,為了在弘景帝的面前避嫌,與手握重權的也不能在一處玩,以免引來不必要的猜忌。
所以瑤娘都得問清楚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我明日就去。”
翌日,晉王去了工部,瑤娘則是去了鎮國公府。
喬氏住在鹹若館,是個兩進的院子。這是獨屬世子的居處,前面一進是世子的書房,並待客之處,後面一進的正房則是鹹若館。
瑤娘下了軟轎,就見喬氏帶著小月月迎在門口。
“還讓你迎我,太客氣了。”
“這是應該的,還望側妃別嫌我失禮就好。”
兩人相攜進了屋裡,只見一片低調的奢華中帶著雅緻,看得出喬氏是個多才之人。臨窗下的琴桌、棋盤,落紗罩後的有一方大畫案,其上擺著各式粗的細的畫筆,另有幾個大缸裡插著許多卷軸。
牆上掛著字畫也都是出自女子的手筆,一看俱知是她的大作。
見瑤娘目光放在牆上的字畫上,喬氏赧然一笑:“讓您見笑了,我都說不掛的,世子非要讓我掛起來,沒得惹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