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倆個來到炕上坐下。
丫頭們端了果子和茶,慶王啜了口茶,看向慶王妃,有些猶豫道:“我聽下人說,晟哥兒抓周時,你甩了臉,鬧得很不愉快,當時旁邊許多府上的夫人都看著。”
慶王妃心裡道一句果然,面上卻是漫不經心道:“下人沒跟你說我為何會甩臉?”
慶王怔了一下,沒有說話。
慶王妃輕笑了聲:“你還別說,那種場面我真是沒辦法留下,所有人都盯著我和琰哥兒瞧。我是大人,我是當孃的,我怎麼樣都不要緊,可琰哥兒已經開始懂事了。你把你的金印給了她,讓她拿去給晟哥兒抓,而晟哥兒剛好就抓到了。你說那種場面,我怎麼帶著琰哥兒和珠珠繼續留在那兒?!”
慶王徹底呆住了,緊接著就去摸懷裡的荷囊。
荷囊上繫了一條金鍊子,鏈子的另一頭是掛在衣襟裡面的。這荷囊慶王從不離身,因為裡面不光裝著他的金印,還有平時他用的幾個私印,這些印至關重要,輕忽不得。
他將荷囊開啟,將裡面的印都倒了出來,只剩下幾個拇指粗細的私印,金印果然沒了。
第135章
慶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站了起來; 二話沒說就往外面走去。
這般情形; 慶王妃自然明白過來了意思; 難道說那金印竟是韓側妃偷拿的?
一時間; 她的心情非常複雜,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沒有拿金印給韓側妃,悲的是今日若不是聽了小五嫂的話,就衝他這種樣子過來; 兩人定是要大吵一架。而韓側妃此舉看似莽撞; 實則恰恰掐準了她和慶王之間的隔閡; 因為但凡有關韓側妃那邊的事,她從來不會多餘解釋,而那傳話的下人偏偏掐頭去尾只說與她不利的。
慶王妃如醍醐灌頂; 感覺自己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同時更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因為她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其中下了多少絆子; 又從她和慶王之前造成了多少誤會。還有這趟慶王過去; 是又被她裝模作樣敷衍了過去; 還是至少起一些作用。
另一邊,韓側妃收到下人來報; 說是慶王怒氣騰騰的從正院出來; 正往纖月閣而來; 就忙去鏡子前照了照。感覺滿意了,方才又在臨窗下大炕上坐了下來。
炕上放著紫檀木束腰展腿炕幾,上面擺著個針線簸籮; 韓側妃拿著一件衣裳細心的縫著,這是給慶王做的冬衫。暖陽透過槅窗灑射進來,給她蒙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更顯其面板晶瑩剔透。早先韓側妃一直挺柔弱,還是誕下晟哥兒之後,才稍許胖了點兒,氣色也比以往好了許多。
慶王一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韓側妃見了慶王,就忙放下手中的針線,驚喜地迎了過來。
“表哥,怎麼這會兒來了?可是喝酒了,我讓丫頭給你端碗醒酒茶來。”
韓側妃就要去外間和丫頭說,卻被慶王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表哥?”
“我的金印呢?”
韓側妃的臉刷一下白了。
她薄粉的嘴唇有些顫抖,似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
“你怎麼不說話,為何要偷拿了本王的金印?為何拿了本王的金印給晟哥兒抓周用?你到底想做什麼?”
韓側妃嗚的一聲哭了出來,晶瑩剔透的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抖著手從懷裡掏出那枚小印,可憐兮兮地捧著給慶王。
“表哥,你別怪我,我不是故意拿的。我就是覺得晟哥兒身份不如大公子高貴,在府裡也不受下人的重視,特意想給他增添一些分量。你是知道晟哥兒的,他三天兩頭的生病,奶孃和丫頭……”
“你別提奶孃和丫頭,之前你說奶孃和丫頭都是王妃安排過來的。她們侍候不經心,害得晟哥兒總是生病,人給你換了,也是你自己挑的。”慶王打斷道。他臉上寫滿了痛心疾首,萬萬沒想到韓側妃竟能幹出這種事來,他更惱怒的是自己,自己的金印沒了,他竟是全然無知。
“表哥,我知道我現在解釋什麼,你都不會聽的,可我真的沒有什麼不良的用意,也沒有想爭什麼的心。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晟哥兒,你連抱都不願意抱他一下,因為王妃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晟哥兒。可我是做孃的,我得替我的孩子考慮,所以我一時迷了心竅,拿了你的金印,就是想在外人面前表現一下你對晟哥兒的重視,以後我們母子倆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韓側妃一面解釋,一面嗚嗚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