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完,難得的遲疑和猶豫。
“怎麼了?難道說他沒罰那韓側妃,還是那韓側妃哭哭啼啼一鬧,這事就這麼算了?”
所以說還是女人懂得女人的招數,所謂柔能克剛,大抵就是如此。任你笑傲官場,叱吒沙場,昂藏七尺,堂堂大丈夫,都逃不過美人淚光點點,痴纏撒嬌蠻腰一扭,什麼堅持大道理都忘了。
見晉王不說話,瑤娘更是吃驚:“還真是就哭哭過了?這還真是……”
見她對別人,比對自己還上心,晉王有些不滿:“你這麼關心別人的事作甚,不睡覺了?”
“這哪裡是別人的事,慶王不是跟你好麼,慶王妃又與我好……”
“你即不睡,咱們乾點別的。”說著,晉王就壓了過去。
瑤娘連連拿手推他,“還沒到兩個月,我還吃著藥。”
“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那樣了一場,收拾完躺下,晉王像只饜足的大貓。
瑤娘伏在他懷裡,他用大掌順著她的頭髮,才道:“老七家的事你別管了,人家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你也不知老七媳婦心中如何想,若是管得好也就罷,若是管得不好小心裡外不是人。”
“我也沒想管。”瑤娘吭吭唧唧說了一句,又好奇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晉王哪裡知道什麼,不過是能猜著點慶王的心思,到底這是慶王自己的私事,晉王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拿這種事出來說嘴。
“反正你別多管就成了。閒了去慶王府找老七媳婦說話,或者她來府裡找你都可,至於人家的家事你別插嘴就行了。”
晉王都說成這樣了,瑤娘想著這裡頭恐怕真有什麼複雜的事,不是她能攙和的,遂點了點頭,也將這事記在了心裡。
慶王從晉王府裡出來,騎著馬往回走。
馬兒走得很慢,跟他出府的兩個侍衛,也就只能彷彿龜爬似的跟在後面綴著。
慶王的心情很複雜,五哥話裡的意思他都明白,覺得他是輕拿輕放了。可她畢竟沒有釀成什麼大錯,她的處境她的想法,其實他都明白,因為很久之前他也是與她如同一轍。
因為母妃是高麗人,他是皇宮裡唯一有著別族血統的皇子。早在慶王還小的時候,他就聽過宮裡的奴才說過,能侍候聖上的別族女子也不是沒有,可沒有一個能生下龍種的。還不是因為陛下和那一位總是較著勁兒,不然七皇子也生不下來。
那一位是誰,慶王起先不知,後來才知道是五哥的母妃德妃娘娘,也是他曾經的養母。在他模模糊糊的記憶中,那是一個很溫暖卻又很灑脫的女子。
小時候的慶王不懂灑脫是什麼,他也是長大後才明白。
沒孃的皇子,在宮裡活得很辛苦。
曾經,慶王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娘是德妃娘娘就好了。哪怕德妃娘娘已經沒了,他總能和五哥一樣,抬頭挺胸地活在宮裡。即使可能會辛苦,至少坦坦蕩蕩,而不是總能聽見有竊竊私語說‘那個七皇子’……
若說五哥的辛苦是來自於兄弟之間的爭鬥,而他的辛苦就是來自於在皇宮中佔絕大多數的那些絲毫不起眼的奴才。沒有人對他上心,奴才們自是拿他不當回事。那些閹奴們的心思變態而扭曲,因為卑躬屈膝久了,所以能有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供他們折辱取樂,會讓他們得到一種近乎變態的快感。
慶王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剛去乾西五所那時候,經常每天每天吃不飽。侍候他的大太監總不給他飯吃,他會吃了他的例菜,然後將屋裡的糕點放得很高很高。他夠不著,他就搬個椅子坐在旁邊看他夠櫃子上的糕點。
有一次,他搬了椅子去墊腳,卻不小心摔了下來。上面有人過問,他說自己太頑皮,爬高上低。再之後就沒有人再問了,等他身上的傷好了,他依舊把糕點放在自己夠不著的櫃子上。
最後那個大太監被五哥命人打死了,那時候五哥沒比他大幾歲,卻是那麼威風。後來慶王才知道為什麼五哥能那麼威風,因為五哥的母妃和他的母妃不一樣。
因為母妃不一樣,父皇從來視他為無物。因為母妃不一樣,在上書房唸書,唸的好與不好,沒人過問。因為母妃不一樣,連同是兄弟的皇子們都不欺負他,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過對手。因為母妃不一樣,宮裡的奴才沒有幾個把他放在眼裡。
不,後來已經沒有人敢欺負他小瞧他了,因為有五哥護著他。
曾經,慶王很好奇他的母妃是個什麼樣的人,等他懂了些事,說出的話也有人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