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這朵殘花敗柳,還如獲至寶般的百般呵護著,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噁心!
賈婉茹的聲音逐漸消失後,太液殿內寂靜一片,誰都不敢大喘一口氣,就怕往槍口上撞!
沒人能猜到前一刻還寵冠後宮的賈婉茹會被我當場扇巴掌,被我貶,被我禁足,被我剝奪女兒的撫養權,就那麼三言兩語的時間,讓她從雲端跌到谷底。
過了好一會,還是母后先開了口:“皇兒,你這是……”她也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對賈婉茹。
我不想讓母后擔心,更不想讓別人看出我情緒的波動,緩緩的撥出一口氣朝母后笑了笑,道:“兒臣沒事,讓母后擔心了,您能讓兒臣單獨呆會嗎?”
天曉得我的笑容有多勉強,母后的擔憂都寫在臉上,但聽我這麼說也便知是下了逐客令,不好再說些什麼:“那皇兒你先待著,母后先走了,其實婉妃的脾氣都是你寵出來的,你別太放在心上。”母后安慰了兩句。
“恩。”我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皇上!”夏知源突然跪下:“微臣有個請求,請皇上恩准。”
“請求?”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他呢,他自己倒站出來了:“什麼請求?”
夏知源抬起頭與我對視,他那宛如沼澤般的黑眸中透露著點點寒光:“判賈亮腰斬太便宜他了……”
“源兒!”母后打斷夏知源的話,她不希望夏知源再在賈亮的事情上跟我起衝突。
“行了,源容華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朕準了。”我擺擺手,夏知源的殺氣太重,我要是不答應他,還得防著他背後整出什麼么蛾子來。
“謝皇上。”
直到第二天,賈亮被行刑後,才有人跟我稟報夏知源讓侍衛牽了兩條藏獒去午門,腰斬後的賈亮被藏獒咬的體無完膚,變成了肉塊,後來收屍的人連個人身都沒有拼出來。
母后以及其他人離開後,我獨自一人坐在太液殿發呆,很快的平復了情緒,開始考慮整件事情的始末原委,其實一開始,我一直以為是有人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毒害何文柳或者劉莎,才命人暗中徹查,可這麼一查換藥之事,連帶的把夏錦珠胎暗結的事也揪了出來,緊接著又查到奸。夫是賈亮,兩件事之間表面上沒有任何關係,這隻能說明換藥之事是個幌子,搞那麼多事,無非就是希望我名正言順不得不辦了賈亮,賈亮才是最後的目標吧。
“萬福。”我朝門口喚道。
萬福走進:“奴才在。”
我道:“朕之前讓你查的換藥一事你查的如何?”
“奴才……”萬福有些支支吾吾的:“奴才目前還沒有頭緒,換藥那天出入御藥房的人員奴才已經悄悄挨個查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萬福從小就跟著我,二十多年在我身邊服侍,他了解我的脾氣喜好,我同樣也瞭解他的,萬福只要說謊,頭就會比平時低得更低一些,而且有時舌頭會打結,比如現在。
“跟朕說實話,一個懷疑的人都沒有嗎?”
萬福聽出了我聲音裡的寒氣,蹭的一下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氣,有些顫抖道:“奴才之前是有過一個懷疑的物件,後來又因為錦才人的事情沒有深查下去,不過奴才覺得不可能會是他。”
“你查出了誰?”
“是六皇子。”萬福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文妃娘娘是六皇子的母妃,他還那麼小,應該不會……”
李霽?我挑了挑眉,是呢,還有李霽,我差點把他給忘了。
仔細分析下來,如果賈亮死了的話,李霽的確是最得益的人,但就是因為他年紀小,所以才不會被人懷疑。
李霽話很少,很安靜,這點跟何文柳很像,他雖然年紀還小,沒有長開,但是五官的輪廓尤其是那雙眼睛與何文柳像極了,也許是被他的外貌騙了吧,我一直以為他的個性與何文柳無異。可我忘了,李霽長得再怎麼像何文柳,他的骨子裡也流著我們李家皇室的血統,李家皇室的人,沒有誰的手是乾淨的!
想想過往的每一個人,皇兄兩歲時就在母后的扶持下奪得太子之位,小八為了在後宮活命,抱緊了父皇母后的大腿,瑞王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為的就是不屬於他的皇位。還有我的兒子們,李沉秉性善良無害,不照樣對後宮陷害與不平之事冷眼相待,明哲保身,李毅三歲時為了保住太子之位,故意推夏知素下樓,害她流產,而我,我幹了多少壞事,我自己都忘了。這種例子實在太多太多,其實李霽跟我們是同一型別的人,為了生存上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