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夏知傑的描述,李暮景得病初期,已經任命太子李毅監國,讓太子太傅從旁輔佐,可後來李暮景病入膏肓,有些神志不清,周陵趁機把持後宮,將太子軟禁,宮外夏家接應,守住城門,防止訊息傳出。何文柳摸不準周陵下一步的打算,可有一點不言而喻,就算周陵要輔佐李威登基,前提也要李暮景得先駕崩了才行。
何文柳不會給周陵這個機會的。人算不如天算,何文柳在小時候陪著百竹老人下了一年棋,除了棋藝變得高超外,也在下棋期間從百竹老人口中聽說了很多奇人異事,那時候剛好也鬧瘟疫,瘟疫的症狀也是風寒,紅疹,身體潰爛,百竹老人曾經說過,要抑制這種瘟疫有個偏方,那就是臭草。
臭草屬於稀罕物,成活率低,味道刺鼻,而且外貌跟雜草沒什麼兩樣,所以百姓家裡不會種這種東西。可物以稀為貴,宮裡偏偏就有這種草的種子,花匠們認為這種草名字難聽,又不開花的,所以一直放在雜物房,沒在御花園裡栽種。後來小綠子為了冷宮裡的何文柳,纏著花匠要種子時,花匠就順便把臭草給了去。
雖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癒,但值得一試啊!何文柳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暮景去死,他都想好了,既然從夏知傑手裡得到了兩塊出宮令牌,他就可以帶著李暮景出宮,逃出京城,好好治療,然後去投靠何文武,何文武手握重兵,一定可以幫助李暮景奪回皇位的。
終於,何文柳來到了乾龍宮,乾龍宮的大門口有專門的侍衛把守,侍衛們都面戴口罩,生怕被傳染了去。
“你是誰?”侍衛擋住了何文柳的去路。
“奴才是王御醫派來的,”何文柳早就想好了說辭,他低著頭道:“來給皇上送藥。”
侍衛覺得可疑,又多問了兩句,“送藥不是這個時辰,而且平時送藥的內監也不是你吧。”
“是新配的藥,”何文柳不願多說,怕露出破綻,“這藥得趁熱喝,你要是耽誤了皇上喝藥的時間,小心被追究罪責!”
侍衛被何文柳這麼一糊弄,還真有些怕了,便趕緊讓開身,讓何文柳進去。
何文柳踏進了乾龍宮,見裡面異常蕭索,只有三三兩兩服侍的內監在院子裡走動。何文柳來到乾龍宮的寢室門前,推門而入。
寢室裡的光線很暗,滿屋子的藥味。屋子裡沒有服侍人的影子,連萬福都不在。何文柳聽夏知傑說過,李暮景的脾氣變得十分暴躁,不願見人了。
他輕輕的朝屋內走去。穿過屏風,來到李暮景的床邊,厚厚的床簾被拉下。
何文柳伸手拉開窗簾,終於看見了三年未見的人。
此時的李暮景真的可以用“面目全非”這四個字來形容了,他十分消瘦,正閉目養神,因為穿著衣服又蓋著錦被,李暮景只是露著個臉,他的臉上佈滿紅斑,有些紅斑上開始潰爛,那樣子著實慘不忍睹,幾乎都沒有了本來的面貌。
何文柳將手裡的食籃放在床頭櫃上,他輕輕的坐在床邊,搖了搖李暮景,“皇上,皇上。”
被吵著了的李暮景皺了皺眉,不知是誰那麼大膽,居然敢打擾自己的清修。李暮景睜開眼,眼前出現的人居然是何文柳?!他猛的坐起身,“你為什麼在這?”下一刻李暮景往床的另一側移了移,很明顯,他不願何文柳的接近。
“皇上……”何文柳伸手,下拉住李暮景。
可李暮景卻將他的手狠狠的甩開,厭惡的說道:“別碰朕。”
“……”
“朕得了瘟疫,就快要死了,”李暮景冷笑道:“你是想看朕怎麼死的嗎?”
“我沒有。”何文柳絲毫不在意李暮景的厭惡,就算被推開了,他還是不死心的抓著李暮景的被角,鼓起勇氣說道:“不一定會死,我有辦法,我一定會救你。”
李暮景低下頭沉默一會,看見何文柳的右手纏著繃帶,繃帶是新的,上面還有絲絲紅跡,“你的手怎麼了?”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何文柳想把受傷的手抽回,卻被李暮景拉住。
李暮景看了看他的手,然後將繃帶的結開啟,一圈一圈的把繃帶解開,何文柳的手掌心內的傷沒有及時處理,他的傷口還沒結疤,白肉外翻,還冒著血珠。李暮景自言自語道:“應該很疼吧。”
“不疼。”何文柳輕聲說道。
“真的不疼嗎?”李暮景確認的問。
“恩,一點也不疼。”何文柳點點頭。
“是麼。”李暮景若有所思的看了何文柳一眼,玩味一笑,緊接著居然把自己的手背狠狠的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