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道理。她願也好,不願也罷,我是不還的。”
小玉聽說,又氣又笑,說道:“先生這話才是沒有道理,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拿著姑娘家的東西不還的?”季秋陽不願與她糾纏,只說道:“我沒功夫同你廝纏,你回去罷。告訴你家姑娘,若她當真想要,那就自己來找我。”說畢,抬步欲去。
才走出兩步,他卻又立住,轉身回來,對那小玉說道:“想法子對你們家太太說,弄些菊花腦來燉蛋花湯與你們姑娘吃。她得了這病,必然身子虛弱,受不得重味。這菊花腦有清熱解表的功效,又很是清香怡人,她該喜歡的。”
小玉為他一番言語所激,正在氣結,忽又見他來說這話,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卻見季秋陽望著那愛月樓,長嘆了口氣,方才轉身離去。
小玉在原地站了半日,直到雙腿痠軟,才慢慢挪步往回走去,一路暗自琢磨,不知這季秋陽到底是個什麼心性。
回至樓內,傅月明正靠在床上翻閱那圖冊,見她回來,便問道:“東西還給他了?”小玉點了點頭,走到床畔,低聲說道:“還給他了,話也告訴他了。只是……只是……”傅月明見她話語吞吐,便問道:“只是怎樣?”小玉說道:“只是他不肯將姑娘的那塊還來,還說什麼姑娘既然給他了,那就休想再要回去。若是姑娘定然要,就得自己去找他才行。”
傅月明聽了這話,心內思道:你既生斷情之念,又何必拉著我不放。拿著我的東西不還我,那是我素日裡戴在身上的,一時被有心之人瞧見可怎麼好?
小玉看著她面上神色,又說道:“姑娘,我瞧著那季先生倒並非十分絕情,叫我對太太說,弄什麼菊花腦來燉湯給姑娘吃,說對姑娘的病好。還說什麼姑娘喜歡的,我倒稀奇了,他才與姑娘相識幾日,姑娘的好惡,他就知道的恁般貼切?”傅月明聽說,抱膝垂首,悶悶不語。小玉見了她這神態,也不敢十分煩她,只問道:“那姑娘有什麼打算?”傅月明這才說道:“他扣著東西不還我,我能有什麼打算。只好先養好這病,再說別的。我這會兒倒有些餓了,你去把午飯時候留的粥放在路上熱一熱,給我端來。”
小玉見她總算肯吃東西,心中歡喜,也就不再多言,連忙走到外間去熱飯。打發傅月明吃了飯,她自家走到園裡,在地上四處尋覓季秋陽所說的菊花腦。原來此物是一味野菜,坊間並無售賣,園裡倒是長了許多。她自幼侍弄花草,故而認得。只一個時辰的功夫,果然採得一大捧,送到灶上,叫上灶的媳婦燉蛋花湯。
自傅月明病了,因陳杏娘有話,姑娘想吃什麼,灶上只管做,開銷的賬目都算到上房去。故而那媳婦子見小玉來說,更不問別的,就把東西接了過去,收拾造辦。
到了晚間,那湯水得了,小玉便送至傅月明跟前。傅月明見這湯水清澈見底,菜葉湛清碧綠,蛋花瑩白嫩滑,吃了兩口但覺餘香滿口,只回味略苦,倒很是清爽,確是素日裡愛吃的口味,不覺便將一碗湯吃了個罄盡。小玉看見,忙說道:“灶上還有,姑娘若嫌不夠,我再取來。”傅月明搖了搖頭,將碗一推。小玉見狀,便同桃紅收拾了碗筷。
夜間,傅月明吃了藥,兀自不睡,只在床畔靜坐。那一碗蛋花湯倒引她憶起上一世季秋陽教她各樣鮮花餚饌一事,他叫小玉做這湯水與她,便意在傳話與她,他仍然記得上一世的情分。然而他既然仍是舊情未改,卻又為何前番那般冷心絕情?
她自在房中纏綿固結,情思顛倒,卻不知一牆之外,那季秋陽也正在臥房之內,對著一窗明月,連聲嘆息。
☆、第四十四章 綠柳來探
傅月明病了幾日,日日關門靜養,並不出去,只叫小玉出來打探外頭的訊息。
這日,綠柳自那邊過來,先到前頭拜過了太太。陳杏娘便問道:“今兒姑太太怎麼沒來,倒打發你來了?”綠柳笑道:“姑太太有些害腿疼,走不動,叫我過來瞧瞧姑娘。昨兒家裡做了幾樣時新小菜,很是下飯。姑太太惦記姑娘病裡沒有胃口,叫我送來。”說畢,就將朱漆捧盒在桌上放了。陳杏娘開啟瞧了瞧,見是一盤香油拌的芥藍,一碟蒸酥,便說道:“大姑娘病著懶怠出門,如今還在後頭養著,你自管去就是。”綠柳應聲,便捧了盒子,抬步向外走去。
因她是這家裡出去的丫頭,路途自然是熟極了的,無需人引領,逕往傅月明所居的愛月樓行去。走到後園,卻見東牆角下挖著許多土坑,不知是作何用處。
走到樓前,只見桃紅在廊下生爐子,爐上燉著一隻砂鍋,正自冒著嫋嫋白汽。桃紅見她過來,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