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你不肯說,那我也不問。我只是信你罷了。”季秋陽心中一動,握著她的手,沉聲說道:“月兒,今生我必定不負於你。”
二人說了半日的話,小玉打外頭進來,一見這情狀,便嗤的一聲笑了。兩人立時分開,傅月明滿面羞紅,開口斥道:“做什麼不聲不響的跑進來,倒唬了我一跳的!”小玉嘻嘻笑道:“姑娘害臊,拿我頂缸,可是沒道理的事情。老爺打發我進來說一句,稱太太已經起身了,叫先生有話快些說,趕太太知道前出去。”季秋陽聽了,倒也沒別的話要講,只是握著傅月明的手,道了句:“你多保重。”
傅月明也不知說什麼好,見他就要邁步出門,心裡忽然一動,連忙問道:“你後日才動身,我明兒打發人送東西到煥春齋去,你可能收著麼?”季秋陽微微一頓,回身說道:“可以。只是,你還有什麼要給我麼?”傅月明嫣然一笑,並不答話,只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季秋陽笑了笑,便去了。
待季秋陽出門,屋裡只剩這主僕二人。小玉望著自家姑娘,一言不發,只是笑個不住。傅月明被她看的滿面通紅,羞急怒道:“你笑什麼?”小玉笑道:“我笑笑姑娘也不準麼?”傅月明說道:“平白無故的,笑什麼?誰同你笑來?”小玉說道:“我笑姑娘今日天降赤繩,喜結良緣,姑娘不發賞錢,還來嗔我,當真是沒有道理!”一席話說的傅月明越發羞臊起來,嘴裡斥著:“壞透了的小蹄子!”就來追趕小玉。小玉見她過來,咯咯笑著往外跑去。
才出門不及三步,便一下撞在一人身上。小玉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抬眼看竟是老爺,立時唬得不做聲了,立在一邊不敢言語。傅沐槐說道:“好端端的,跑什麼!也不怕栽了跟頭!”小玉吐了吐舌頭,傅月明走上前來,見了父親。
傅沐槐點了點頭,說道:“你同我進來。”說著,便走進書房。傅月明知他必有話問,只低低應了一聲,垂首跟了進去。
入得室內,傅沐槐見這屋裡收拾的窗明几淨,雖是有日子不用了,卻不見絲毫塵土,心裡也忖度著多半是傅月明留神打掃之故。回身正見女兒低眉順眼的立在一邊,面上怯生生的,大不如往日那般神采飛揚,雖是心裡存著那麼幾分火氣,見了她這模樣也都如積雪向陽,盡數化去。當下,他只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太也胡鬧了。你既然心儀熠暉,何妨來告與為父,我也不是那等趨炎附勢、食古不化的人。定要鬧出這樣的事端來,把你母親也給氣倒了!”
傅月明見父親並不責怪,上前欠身作福,低聲說道:“女兒行事魯莽,讓父親操心了,是女兒不是,還請父親責罰。”傅沐槐卻大手一揮,說道:“罷了,事已如此,還罰什麼罰!季先生的人物品格,我也很是中意,你若跟了他倒也沒什麼不好。雖則他貧寒些,但咱們家又不缺吃穿,就是見有的那些產業,你們兩口這一輩子也儘夠了。何況如今他肯上進求取功名,更是再好沒有的。只是你母親那邊,不好與她說的。她那脾氣,你也曉得,直直的把這訊息砸給她,她定要再氣出什麼毛病來不可!”
傅月明趕忙說道:“都是女兒的不是,讓母親著了重氣,還望父親周旋。”傅沐槐說道:“如今之計,這事兒萬不可告與她的。待晚些時候,她氣略消些,你過去與她陪個不是。再不可在她跟前提起,橫豎熠暉這兩日就啟程了,也撞不到她眼裡去。待他功成名就,回來提親時,你母親看著他的功名,自也沒什麼好挑的了。”傅月明今日得與季秋陽訂立鴛盟,還有什麼不肯,當即一口應下,又說道:“女兒自然要去與母親賠不是的,只是我這就到說親的年歲了,先生早也要年底方能回來,略耽擱些就到明年開春了。若是其間出了什麼變故……”傅沐槐說道:“這個你且放心,萬事都有我在,斷不會出了什麼岔子!我們商人最講的便是信義二字,我既已答允了熠暉,又怎好毀約?”
傅月明聞言大喜,連聲謝過父親。
這父女二人在房內盤桓了些時候,方才散了。到晚間,傅月明果然到上房去,捧茶上去,低聲下氣、殷殷勤勤的與陳杏娘賠了個不是。這親母女哪有什麼難了的宿仇,陳杏娘將她盡數數落了一頓就罷了。
☆、第九十四章 繡香囊
傅月明在上房待了些時候,撒嬌賣痴的將母親哄高興了,眼見母親已不再生氣,眼看時候不早了,心裡又惦記著一樁事,便告辭出來,回房去了。
回至房中,傅月明當即叫小玉尋了一方緞子來,用棚子繃了,拿了筆要在上頭描花樣。一時卻又不知繡什麼為好,想了半日不得個章法,那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