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倒是覺得,高漸離臉上比她更紅。
不多久,已經見到宋子的城牆了,卻見晚霞之下,城內有一處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哪裡失火了嗎?”瑾娘還在奇怪,雖說城裡的樓大多是木製的,材料也都經過原始的防火處理,而且平時家家戶戶用火都十分小心,春末又不算乾燥,怎麼會說失火就失火?
“不妙,看那方向,怕是主人家。”高漸離仰起臉來,憂心道。
瑾娘看了看濃煙冒起來的方向,的確,就算不是自家著火,也是附近的人家,而且房子連成一片,一處起火,附近都會遭殃。
牛車停在城外,兩個人急匆匆往城裡走去。瑾娘緊張地雙手挽著高漸離的胳膊而不知。雖然她對宋康沒太多的感情,但也不希望房子被燒,不然她以後可住到哪裡呢……
兩人才進城,瑾娘就覺得腳腕發痛。這木屐實在是太難行了。她咬著牙不吭聲,只勉力跟上高漸離。
路上忽然走過來一隊官兵,攔住二人去路。帶頭的是瑾娘在酒館中見過的曹里正,他身邊跟著一名華服高冠之人。曹里正見到兩人,一指高漸離道:“尹大人,此人就是那樂師了!”
尹大人上下打量高漸離一番,對著曹里正陰森森笑問:“當真?”
曹里正說:“日日相見,斷不會認錯。他就是葉康家的門人馮襄。”
尹大人擊掌道聲“好”字,對高漸離假模假樣一揖:“馮先生,我總算見到你啦。如今,可是要有天大的好事落到你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有點後悔選史向題材了,因為之後會發生什麼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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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漸遠
高漸離把瑾娘拉到他身後,冷冷道:“馮襄不圖榮華,好事於我無關。請讓開,我主人家失火了,我要回去看看。”
曹里正斥責:“豎子真不識好歹!你可知這尹大人是誰?尹大人是專程從咸陽過來——”
尹大人伸手製止曹里正說下去,目光陰惻惻的,看了看高漸離,又不懷好意地看躲在高漸離身後的瑾娘。瑾娘疑心這尹大人是個宦官,他那目光和做派跟電視劇裡的東廠廠長有那麼些神似。她抬頭望著遠處黑煙,肚裡七上八下的。為何這火燒了這麼久,還不見人來救火?
尹廠長陰陽怪氣地說:“馮先生,你可知道,你的名聲都傳到陛下的耳中啦。他也想聽你一曲,只能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陛下”這兩個字,高漸離跟被電打了一樣,渾身一顫,映著晚霞的臉色慘白。瑾娘從身後握住了他的手,高漸離反握的力道之大,幾乎讓瑾娘皺起了眉頭。
高漸離說:“請容我先同主人告別,再取上我的築。”
尹廠長咧開嘴假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不必。主人家曾待你如下奴,何必告別?至於築琴,陛下自然會為你準備天下最好的築,以南山的桐木為身,東海的冰絲為弦,西園的嘉竹為板,定不會辱沒你擊築之能。”
話說得客氣,竟有兩名軍士拔劍出來,上前就挾持起高漸離,把他往城外拖去。瑾娘轉轉眼珠子,一咬牙,抱著高漸離的腰不肯放,哭喊出聲:“先生,先生,你不要走!”
瑾娘方才大致想了一下,咸陽來人要帶走高漸離,宋子城裡就莫名失火,還不見有人奔走救火,哪有這麼巧的事?估計是人刻意而為之。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父親,大哥,大嫂恐怕已經遭遇了不測……瑾娘自打穿越過來頭一回感覺到如此恐慌,她只剩高漸離了!
因為只剩高漸離,她拼死也不能放。高漸離掙扎不過這一群官兵,他如果非要去咸陽不可的話,瑾娘也要跟他一道去。她卻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可以跟他一塊走,又惦念著酒館中的哥哥嫂子,心亂如麻,越是讓自己冷靜,越是慌亂得無所適從。
高漸離明顯也慌了,他被幾名軍士推搡得站不穩,瑾娘又哭鬧不已,連忙對瑾娘說:“瑾娘,你快回去啊,此事同你無關。”推擠間,瑾娘揣在懷中的壎掉落在地上,居然還沒碎,骨碌碌滾到尹大人腳下。
“先慢著。”尹廠長音調怪怪的。他俯身撿起陶壎,舉在手中:“這位姑娘可是也懂音律?”
“跟她沒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她離開!”高漸離大驚,急急而辯,越是焦灼,越讓人覺得姑娘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
曹里正點頭哈腰說:“尹大人,請聽小人一稟:這姑娘是馮襄家主的女兒,名叫瑾,也善擊築,馮襄擊築時,瑾姑娘在樓上相和,甚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