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4)

小說:大秦女樂師 作者:江暖

一邊說著,高漸離解下矇眼的白布,一雙蒙著陰翳的眼睛轉向瑾孃的方向,眼珠泛灰,絲毫沒有神采,看起來有些可怖。瑾娘心裡泛酸,問道:“先生,你能看到我嗎?”

高漸離擠出一個微笑,然後搖了搖頭。瑾娘說:“這樣也好,你看不見,就看不到我衰老的樣子,我在你眼裡,一直都是十五歲的模樣。”高漸離指著自己的心窩:“卿當長存於我心。”

瑾娘不知道秦朝的時候有沒有“你在我心中”這種肉麻的表白,被高漸離如此悲愴地說出來,其實還是挺有喜劇效果的。瑾娘抿了抿唇,想了半天,問道:“你住在哪裡?”

“不要問這個,瑾娘。”高漸離嘆了口氣,扶著瑾娘肩膀的手又捏緊了,好像不願放瑾娘就這樣離開,“以後你少和我見面,也不要跟別人說與我熟稔,我不想連累你。”說罷,忽然又放開了手,轉身慢慢沿著走廊離開了。瑾娘在後面叫了聲“先生”,他也不曾回頭。瑾娘望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覺得手臂上被胡亥掐過的地方又火辣辣疼了起來。

餘下幾日中,嬴政未曾召瑾娘去擊築。始皇近來似乎因為什麼事情而心煩,天天發火,一發火就殺人,這般情況,瑾娘覺得自己沒有被召過去簡直是天大的幸事。倒是公子扶蘇天天被他老爸叫過去,不知道兩人是在談些什麼。

瑾娘一直未見高漸離,無事可做,為了不讓華夫人找茬責罵,只得苦心練琴。咸陽宮中有樂府,存樂譜數百。樂譜都是刻在竹簡之上,以文字元號代之,應當是工尺譜的前身;瑾娘聽老樂師奏樂,只聽一遍,就能復奏出來。原因倒不是說她是天才,而是她能用體系完備的簡譜將曲子悉數記下。一月之間,瑾娘進步飛速,樂府中的老樂師都對她刮目相看。

如是過了一個月,咸陽的夏天短暫,秋雨摻著寒意,從天上一落,便涼了下來。忽有一日,嬴政又召她前去擊築。

這回殿上獨餘瑾娘一名樂師,高漸離不知在何處,嬴政坐在帳幔之後,聽了瑾娘彈幾首曲子之後,感慨道:“曲風溫婉可人,讓人心浮,卻也催人淚下;與高漸離慷慨之歌相較,別有情義。”

瑾娘伏身道:“陛下讚賞,瑾娘有幸。”她的心內卻吐槽,《好日子》能聽出來這麼多感受嗎?嬴政撩開黑色帳幔,慢慢從階上走下來,似是自語,又似是說給瑾娘聽:“若是女子,如此倒是甚好;只可惜扶蘇他是長子,卻敦厚優柔,怕是不堪重任。”他說完後,轉身向著瑾娘這邊問道:“瑾娘,你看朕當如何是好?”

瑾娘答道:“公子仁厚,於民有幸,瑾娘愚見,不可強求。”

嬴政一揮袖袍,冷笑道:“婦人之見!天下盡在朕手中,有何不可求?朕要長生,何人也阻不了朕!”他大步走到瑾娘面前,只輕輕一推,力氣卻大得出奇,便將瑾娘連人帶築推到在地板上,瑾孃的腰撞上冰涼冷硬的磚石,疼得恨不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失態,用一雙眼睛驚慌地看著嬴政。

尼瑪,嬴政和嬴胡亥這父子倆都是有暴力傾向和反社會傾向是吧?

嬴政大步又向階上走去,邊走邊說:“朕就要磨練他心性,這便下詔令他去上郡監蒙恬之軍。”

這普天之下最敢想敢幹的人莫過於天子了,不出幾日,一紙詔書,將公子扶蘇派去了上郡,始皇親自去送別,瑾娘為天子身邊的樂師,亦跟隨相送。咸陽馳道邊,一杯酒相餞,樂師齊奏,高唱《無衣》之歌,其景之悲壯,催人淚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車輦揚塵,向東北而去,黑色的旗幟在秋風中飛舞。瑾娘知曉扶蘇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正是應了咸陽古道音塵絕之句。

作者有話要說:

☆、致君堯舜

伴君日久,瑾娘逐漸發現,偉大的帥氣的炫酷的秦始皇好像並不甚近女色。他大約六七天幸一嬪妃,也不留那女人過夜,天色擦黑是傳宦官將夫人召進宮來,過一兩個時辰,又叫宦官把人給送走,所以說一夜七次郎什麼的也同他根本不沾邊。

這個瑾娘倒好理解,畢竟是一國之君,每日政務繁忙,哪來那麼多的精力。不過始皇他三十多個子女都是哪來的……太厲害了。

在始皇常幸的夫人中,有一名女子是齊人,姓姜,名叫瓊枝,約莫有二十來歲,聽聞她為始皇生育了一個女兒,是始皇的二十八女,封律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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