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出了門。
神刀堂的京城分堂離神侯府有些遠,所以出門時自然還是用了馬車。
一開始坐進去時她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馬車行過兩條街後,她卻覺得空氣中那股很淡的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濃了,仔細辨認了一下後,她感覺是從馬車下邊傳來的,皺了皺眉後,抬手輕敲了車底兩下。
沒什麼動靜,但離車底越近,那股血腥味便越是明顯。
這麼明顯,出不了什麼錯了。
她有點緊張,但又覺得如果下邊真的有人,那應該也是個受了傷的人。
所以她又敲了一下。
這一回對方總算有了反應,很輕的一句。
“借車底一用,姑娘。”
哪怕隔著一個車底,林詩音也能夠感受到這道聲音中的虛弱。
但令她驚訝的是,她竟覺得這道聲音有些耳熟。
林詩音想了想,直接開啟車門,吩咐車伕一會兒駛進神刀堂京城分堂,勿要停在門口。車伕多問,只應了聲是。
一刻鐘後,馬車緩緩駛入了神刀分堂大門。
林詩音跳下車後便彎腰往車底看過去,只見一張滿是虛汗的臉正愣愣地盯著自己。
而她也確認了那耳熟感並非錯覺,因為這人竟然是王小石。
他看上去傷得很重,臉上毫無血色,又因為太驚訝而瞪大了眼,看上去格外駭人,甚至有幾分厲鬼模樣。
前來迎林詩音的神刀堂弟子此時自然也發現了他,有些遲疑地問:“這是……?”
林詩音直起身來,先將懷中的信遞了過去:“這個快馬加鞭給姬先生送去。”
神刀堂弟子不敢怠慢,忙恭敬接過:“冷夫人放心。”
一直扒在車底的王小石此時已直接鬆手讓自己躺到了地上,聽到這稱呼,驚訝極了:“冷夫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見過的?”林詩音打量了下他胸前的傷。
“……是。”王小石點點頭,“我只是沒想到你竟是冷四爺的夫人。”
林詩音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問他:“你在被人追殺?”
王小石嗯了一聲,道:“我本來只是想在神侯府後院先躲一躲。”
後來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有人追來了,便想也不想地在離他最近的那一輛馬車下藏好,結果沒想到這輛馬車剛好有人要用。
在街上的時候他都快緊張死了,生怕自己氣力不濟扒不住車底,那樣不僅可能暴露自己,還可能會連累神侯府的人。
“你躲到神侯府來——”林詩音停頓了一下,“那追殺你的人想來是相爺的人了?”
“……是。”王小石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得這麼快,有點驚訝,又解釋了一句,“我不會連累神侯府的,你放心,我只打算躲一晚就出城。”
林詩音並不懷疑他的心性,但有點好奇:“你幹了什麼,相爺要派人追殺你?”
王小石的眼神黯了黯:“我傷了一個人。”
她原以為此處又要和原著殊途同歸了,結果下一刻,他卻繼續道:“我傷了他座下第一紅人神通侯。”
林詩音:“?!”
差點脫口而出幹得好!
不過話說回來,他和方應看現在就已經有過節了?
林詩音:“那你武功挺厲害啊,方應看可不好惹。”
王小石:“……我傷得比較重。”
之後在他的講述裡,林詩音總算知道了這裡面的曲折。
事情還要從白愁飛去六分半堂幫雷純開始說起。王小石心繫蘇夢枕的師妹,當然不會願意幫著他們一道對付心上人的師兄,所以哪怕白愁飛幾番邀請,都沒願意。
但壞就壞在溫柔一直抱著把白愁飛勸離六分半堂的妄想,幾次三番地去找白愁飛,期間碰上了方應看。
王小石其實直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方應看為什麼要對溫柔動手,但當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再也沒坐住,直接去找方應看拼命了。
林詩音:“……他就是想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打得更激烈些吧。”
雷損死後,六分半堂的實力本來就比之前弱了很多,要是白愁飛還被溫柔勸走,那隻憑狄飛驚一人,肯定玩不出那麼多花來。
不管站在明面上的立場還是暗地裡的立場,方應看都不會希望六分半堂輸得那麼快的。
“那你現在是準備找機會出京?”林詩音問。
“嗯。”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