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給她捧點心,可蘇氏就是扭著身子不理她。北雪知道,這一次蘇氏是真的生氣了。
“娘,您不要不理我啊!”北雪抓住蘇氏的手淚眼汪汪,“您要是生氣就打我兩下,也總比現在這樣悶著不出聲好受。你要是悶出個好歹了,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蘇氏依舊不語。看也不看北雪一眼。
“娘,你打我吧,打我吧!”北雪抓住蘇氏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
“你這孩子!”蘇氏看著她那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就是暗暗嘆息:這孩子哪一樣都好,就是偶而腸子不拐彎。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看來和青凡的婚事就這麼泡湯了,真真是損了一樁好姻緣。
“娘,娘!”北川突然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你這孩子,火燒屁、股了!”蘇氏瞪著他,“讀了這麼多年蒙館怎麼還沒個規矩,慌張個什麼?”
北川咧著嘴一跺腳,嚷道:“娘。這事比火燒屁、股還嚴重!”
蘇氏不以為然,“小孩子能有什麼事!”
“真的!”北川再次跺著腳,臉色漲得通紅。
“真的?”母女倆同時站了起來,表情驚愕,“到底啥事?”
“剛才,剛才。”北川急得有些氣息不夠用,“剛才我從蒙館出來,看見有一支足有二十輛馬車的隊伍,車上拉的,人抬的。反正好多好多的禮物,從涇水縣城的方向進了咱們鎮。然後大家就追著那支隊伍看,有人還問這是去誰家的,你們猜那人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北雪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妥了。
北川一拍大腿,瞪著眼睛說:“那個領頭的人居然說他們家鄭少爺要和咱們鎮的北雪姑娘成親了,這是來給親家夫人送見面禮的。”
果真如北雪所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蘇氏一把就扯過北雪的胳膊,“走,不能讓那鄭家人見到你的影,不然說也說不清楚了。”
“娘,不說清楚豈不是更麻煩。”
母女二人一邊說一邊拉扯了就進了內室。
蘇氏將她往炕沿上一按,命令道:“記著,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就是不准你出來。媒婆來時我可沒答應,這是個什麼人家,明擺有錢有勢就來強取豪奪,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這和當初在凇州城的汪掌櫃家有什麼區別。”
“娘,還是……”
“不行!”蘇氏又按住她的肩膀,“你就是不能出去。”
北雪經蘇氏這一頓拉扯,再加上心中焦急,額頭就滲出了薄薄的冷汗。可是這事兒她不能交給孃親一個人去處理,自己躲在屋裡總是覺得不放心。於是趁人還沒到,趕緊做蘇氏的思想工作,“娘,那天在淨覺寺是我遇到了鄭家公子,解鈴還需繫鈴人,還是我和他說清楚比較好。”
“萬一?”
“娘,青天白日的,哪有萬一。”北雪勉強笑道:“他們鄭家既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那總不至於為了娶個媳婦就毀了名聲吧。他們既然擔了禮來,就是想用權勢和錢財壓制咱們,應該不會硬搶的。”
蘇氏琢磨一番,覺得有禮,也就點了點頭。
北雪還沒說完,門外的喊門聲已經響了起來,“請問,這是北家嗎?”聲音很是洪亮。
“娘,您在屋裡歇著,我先去看看。”
北雪調整一下情緒,用平常的速度去推開大門。
四下一掃,並沒有那位鄭公子的身影。眼前是一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身海藍色衣袍合身得體,一條純白色腳褲挺闊整潔,倒像是一位管事兒的,此時他正眯眼微微對北雪笑著。
北雪又聞得外面喧譁不止,也想看看剛才北川說的長長的車隊,多少人的抬架,所以就迎出去一看究竟。
這才看到北川所言非虛。男子的身後果然是一條長長的人龍隊伍,有肩挑的,有背扛的,再後面又是長得看不到頭的馬車。夾道兩邊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甚至有的人已經在私下議論,“哎喲,這回玉山媳婦有福氣了。這丫頭不但不用給花花太歲做妾,還成了赫赫有名的鄭家的少奶奶,這不是一下子掉進了金窩去了。你看前幾年他們家窮成那樣,幾個孩子都要餓死了。沒想到這幾年不但日子好過了,姑娘又能嫁進這等門第,真是時來運轉了……”
北雪見狀,立馬倒吸一口涼氣,這事情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情緒也不由焦急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你們這是找誰?”
那男子打量了她一下,不答反而很是恭敬地